第一章 開元武館
“陳先生，這就是你所謂的待客之道？我北方代表已在這安寧縣城住了足足有小半月，卻才剛見得你一麵，當真是有些難請啊你？”在開元武館的聚義廳中，此時此刻響起一陣粗曠豪放之聲，坐在紫檀木椅上的膘壯大漢，正捋著滿臉胡子斜瞪眼的瞧著對麵坐著笑意盈盈的中年男人。
“說吧，陳先生，這總算是讓王館主將你給請來，你不表示表示光喝茶這叫個什麼事兒？我們北方五省武術協會，可真不是來這吃白食的。你問王館主，這些天，比武切磋怎的會少？”另一位尖嘴猴腮摸樣的瘦個子看樣子也是氣憤的不行，拍起桌子便跳出來，憤憤然道，“隻可惜，這江南富饒水鄉經濟是發達，卻是沒一個能拿的出手的武林好漢，都說你陳先生才是這江南道的武林翹楚，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麼說的，咱比劃比劃啊？”
那為首而坐的中年男子見兩人一唱一合卻是依舊麵帶笑意，悠然的喝了口茶水，而在他的身旁，卻是坐著一位身穿白色外套，麵容普通的柔弱少年，看年紀估摸還不到十七八歲，端的是年幼。這一老一少就這樣安詳的坐在原地，仿佛連剛才二人的話語都未聽進一般，氣定神閑，倒是愜意。
安寧縣城，有一家名叫開元的武館，早早的已經在這江南之地家喻戶曉。聽說早年小日本打進國來時這兒就已經存在，到現在怕是早已有幾十年曆史。武館的麵積並不大，隻是在這縣城東郊占了塊兩三畝地，但是這名氣，卻是沒的說。每到寒暑，總有一些想習武的弟子前來拜師學藝，而自然，這其中也不乏有更多的挑戰者。開武館，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不是個安生地兒。
“各位兄弟，少說幾句吧，在下這開元武館的館主還沒走呢！”另一邊站起位青衫白褂功夫裝年約四十左右的男人，便是這開元武館的館主，麵色不善的一拱手便道，“請少安毋躁，陳兄向來不會不管江南武道之事，該要比的，隻怕你們不敢接，陳兄是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
“哼，那就好，還等什麼？去練武場比劃下不就全知道了！”膘壯大漢一聽就火冒三丈而起，大笑道，“江南武學中人，向來就知誇大海口，自譽什麼第一第二，南拳算什麼？見著我北腿不照樣被打的哭爹喊娘？陳先生，我看也不過如此！”
“你……”那開元館主剛氣紅了臉想反駁些什麼，卻沒料到竟然被一旁坐著悠然自得的陳先生給揮手打斷想說下去的話語。
“館主，勝負是在武場，可不是在嘴皮子上。”那位眾人口中的陳先生似乎終於開口說話，隻見他起身朝兩位北方武者作揖之後微笑答道，“武學從無高低之分，每一樣武術，對於我們華人來說，都是老祖宗給予我們幾千年流傳下來的精華，南拳強也罷，弱也罷，都隻是過眼雲煙，真正保留下來的，還是武術，而不是人的名譽。今天既然北方的同道想來找在下切磋，沒問題，隻不過最近在下偶感風寒，是以，讓我的徒弟代勞便是，小徒範榮，還望各位能手下留情。”
陳先生的話一出口，旁邊兩位鬧事的北方漢子還沒反應過來，卻見坐在旁邊的那位少年不滿的撇撇嘴，轉了轉眼珠子便埋怨道，“師傅，老師說了，在校學生是不可以隨便打架的，那個，要處分……”
“這個……”陳先生恐怕亦是沒有料到自己的徒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隻是幹咳幾聲道，“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僅此而已……”
“那還有他們呢？”少年悠閑的喝了口茶，隨手指了指一旁依舊瞪眼茫然的兩個北方漢子。
“那個……想必，北方道上的朋友也自然是會懂得這個分寸的。”陳先生抽搐了下嘴唇，尷尬的笑道，“這切磋嘛，也不算是打架，這是武學交流，對，交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