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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氣暈染了眉眼。
都沒怎麼說話。
一碗麵倒是很快就見了底。
陸隨然拿了一張紙巾遞給她,伸手開始收拾碗筷。
“我自己來吧。”
顧醒按住了他的手,聲音淡淡的說:“晚上九點四十,有回安城的航班。”
她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踏足安城了。
可是有些東西。
不知不覺的,就會進入她的記憶裏。
“醒醒。”
男人扣住了她的手腕。
雖然沒有太用力,卻明顯的有了禁錮之意。
墨色的眼眸看了她許久。
最終卻隻說出了一句,“我困了。”
陸隨然這句“我困了。”比顧醒的“你餓了嗎?”來的更突然。
讓人有點忍不住想笑。
顧醒抬眸看他。
現在才傍晚六點多。
天剛黑。
小區下麵全是各種散步跳廣場舞,街坊鄰居打招呼的聲音。
很熱鬧。
和安城那種各門各戶都冷冰冰的地方,完全不一樣。
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
陸隨然低首,薄唇幾乎貼著她耳側,“我已經整整三年……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
顧醒鼻間一酸。
頓時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屋裏隻有一張單人床。
她洗完碗筷出來。
前後不過五分鍾。
陸隨然已經躺在上頭睡著了,床小的讓他連腿都伸不直,白澤的臉龐枕著藍色的小花枕頭卻睡得很是安穩。
顧醒鬼使神差一般走過去。
人都還沒站穩,就被他一把拉了過去。
兩人擠在一張單人床上麵。
顧醒幾乎大半個人都壓在他身上,男人溫熱的呼吸徐徐撲簌在她臉頰上,“醒醒……”
“陸隨然。”
顧醒喊了他一聲。
想要把手抽回來。
男人卻沒有什麼反應。
他分明是睡著的,卻又緊皺著眉頭,那樣絕望的問她:“你憑什麼認定,我沒想過要和你共赴白頭?”
顧醒的心被震得發麻。
輕輕的把臉埋在了他胸口上。
她總覺得陸隨然和她之間,隻因為她死命糾纏。
放手之後,他自然會過的很好。
卻忘了。
她對陸隨然來說,早已是此生唯一,無人可以替代。
可即便如此。
那個從未給她帶來什麼溫暖,叫做血緣的東西。
卻硬生生隔在了他們之間,無可更改。
她那個自打生下她就沒有多少待見的母親,也曾在某個病痛纏身的深夜裏,緊緊的拽著她的手,鄭之重之的警示她,“你回去之後,若無危及性命之事,千萬別同陸家有任何的往來。
即便是不小心有了牽扯,也千萬別喜歡上姓陸的男子。
若實在不幸、不幸喜歡上了。
也切莫奢望能和他白頭到老……
他會心係陸家,會愛他的嬌妻幼子,甚至包攬安城芸芸眾生的生計,卻唯獨不會愛上正當年紀的你!”
自打記事以來,顧茗和她說過的話少之又少,唯獨那夜反反複複、字字泣血般刻在了她的記憶裏。
彼時,她尚不知曉自己一見鍾情的那個男人,姓甚名誰。
許多年後,回想起來。
才知道母親病重時的那番話,原是可以救她於水火的。
可悲的是,她也秉承了顧家女兒一貫的執著深情,義無反顧。
從此,此路迢迢,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卻無盡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