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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過重新開始嗎？”
秦媛問完這話，忽然感覺自己特別的愚蠢。
下一刻。
果然就聽見露絲嘲諷的笑了，“重新開始？怎麼重新開始？我們這些人天生就在賭城裏，我爸賭我媽賭我哥也賭，十五歲的時候，我爸輸的沒東西賭了，就把我帶到這來，換了十萬繼續賭……你剛才看到那些，也是，大家都是這樣的。”
“你別這麼看著我，很可憐嗎？”
其實是很可憐的。
那樣的濃妝之下，是無法掩飾的，對這個世界的厭棄。
秦媛沒說話。
她其實不太會心軟。
也不覺得世界上，有什麼人就一定值得可憐。
可是眼前的這個人說的越是輕描淡寫，越是讓人難以忽視從骨子裏透出來的絕望。
“你新入行的記者吧？”
露絲推了一杯啤酒給她，“給了錢什麼都不問，不會虧嗎？不過你長成這樣，應該也不用自己努力賺錢，多得是人會養。”
秦媛隻覺得胸膛裏都是渾濁的氣息。
說不出話來。
腦袋亂嘈嘈的。
露絲忽然站了起來，靠近她，“我也不能讓你吃虧，這樣吧，我帶你看個刺激的，肯定不會讓你白來一趟。”
秦媛不知道自己出於什麼樣的心理。
點頭。
和她進了電梯。
賭場的九樓。
進來的大多都是男人，土大款，中老年的男人，還有口口聲聲等著嚐鮮的猥瑣男。
露絲帶著她走出電梯，進入一個金碧輝煌的大廳。
廳裏至少已經聚集了幾百人。
台上擺著好幾個透明的玻璃櫃，每個玻璃櫃都有一個十幾歲的少女，大部分的肌膚都裸露在外麵，少的可憐的布料連主要的部位都遮不住。
一群男人圍著她們指指點點，像是在對比貨物一樣，挑選著。
拍賣師在台上喊價。
和拍賣尋常的貨物都沒有什麼區別。
少女們卷縮成一團，驚恐的看著那些圍著自己的男人們，眼淚沒有任何的作用，隻會令他們更興奮。
“看到了嗎？”
露絲站在秦媛旁邊，“很有意思吧？這些人都是被自己的親人賣到這裏的，沒有人會管，他們說她們是自願的。”
秦媛全身上下都開始發涼。
“自願在自己如花兒一般年紀的時候，被賣掉，換成他們手裏的籌碼，然後一年又一年的，和他們一起爛死在這個地方……”
秦媛臉色越來越難看，再也無法忍受在這個地方多待一秒。
飛快的奪門而出，她從樓梯跑下去，不知道轉了多少層，才跑出賭場，那些噪雜的人聲和氣息都好像還在籠罩在她周圍，怎麼也散不去。
天旋地轉。
“秦媛！”
陸翩安火冒十丈的聲音在她麵前響起，他大步朝她走來，俊臉發黑，“你瘋了還是傻了？跑到這種鬼地方來，是覺得自己活得太……”
他一句話還沒罵完。
秦媛忽然撲上來，緊緊的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