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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帶著夭夭一起去找長君。
那一日，陽間萬物蕭條白雪紛飛，冥界亦染了幾分寒氣，但卻也抵不過那紅紅火火的顏色。鬼判殿燈籠紅得刺眼。
夭夭問：“娘親，鬱年師公說，做喜事才要掛燈籠，阿爹是知道我們來，迎接我們麼？”
我的心猛地被刺了一下，卻帶著淡淡的笑意，摸摸她的腦袋：“你阿爹要成親了。”
“成親？阿爹不是和娘親成親嗎？成親不是要龍鳳相隨抬著花轎去接我們麼？”
夭夭更像長君，喜歡看書，也懂得許多。我也不打算瞞著她，蹲下，佯裝不子阿姨淡淡一笑地解釋：“你阿爹娶的不是娘親，是另一位上仙。”
“娘親……”她伸出肉肉的小手，抹掉我那滑下的淚。
我是那麼隱忍，終究還是流下眼淚。
白易拉開門，見了我有幾分詫異，繼而紅著眼對我說：“上仙，進來吧。”
我與長君的事，莫說是冥界，九重天都沸沸揚揚，如今他娶柔奴，我自然也成被推向輿論的浪頭。
這才踏入後院，便聽到有冥仙道：“桃止山的蠻女，自然不可能嫁到冥界，還是尊貴的尊夫人。柔奴上仙，雖說是亡臣之女，到底出身尊貴！”
“可不是！桃止山的兩位上神本是草寇，不過是先君奢侈的，輪不上什麼功勞。山賊就山賊，從前搶路人，如今還想搶了長君上神不成？也不照照鏡子，看看她是什麼樣子！”
白易聽了也有些急，礙於那幾位是什麼上仙，猶豫了片刻才要過去。我忙拉住她，然後將夭夭交給白易，才走過去。
我不認得她們是哪個殿哪個宮的，走上去隻管笑著道：“說到桃止山那位上仙生得的確不怎樣。”
“何止不怎麼樣，詩書不懂也就罷了，聽聞粗魯得很。先前就聽聞，她跟著神荼上神來冥界幾次，不過是紅棗糕，就喜得跟什麼似的，還把大帝君的那份也吃了。果然是山裏長大的，不曾見過世麵！”
幾個人掩嘴笑了起來，我也掛著淡淡笑意。而這時，傳來一道冷笑：“那紅棗糕是大帝君是賜給知晚上仙的。”
那人穿著玄色衣服，一雙漆黑的眼深不見底，眼角又有幾分邪魅。他手裏拿著玉骨扇，威風凜凜。說完那句，還不忘瞥了我一眼，問：“這位上仙說，是不是？”
“你是哪個宮的？生的算是有幾分姿色，就是不曉得怎麼討人喜歡。本仙就不喜胡說八道。”穿著鵝黃色棉襖的上仙道。
“麵生得很，估摸也不是什麼大宮裏的。莫不然這副好麵孔，定不會不識。”
“倒是生的不錯，比長君上神還有幾分姿色，若是來我宮裏，當個麵首也是可以的！”
“哈哈……”
……
“大帝君！”
不知誰喊了聲，笑聲戛然而止。
喊大帝君的侍衛跑過來，恭敬行禮：“大帝君，婚宴就要開始了！他們都在尋您。”
“大、大……大帝、君……”
那幾位上仙臉色煞青，繼而渾身發抖，軟跪在地上。
大帝君衝我一笑：“知晚上仙，他們說婚宴就要開始了。”
此話一出，那撫在地上的五位上仙，又是顫了一下。
大帝君說完便離去，我腦海裏卻全是他意味深長的笑。大帝君想來寡言，平日也不曾笑過，傳言沒人見過他笑，一笑便是冰凍三尺。我想想那笑意，也是寒得打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