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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8我清楚自己的心意(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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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ogulus的愛與忠誠絕對不會比你少。”

我絲毫不懷疑她對吳居藍的忠誠,但是,就如同婆婆肯定都深愛自己的兒子,可對兒媳婦嘛……我說:“您今天來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violet端起一杯茶,安靜地喝完後,說:“安徒生從他的角度講述了《小美人魚》的故事,你想不想聽一下從女巫的角度講述的《小美人魚》故事?”

我一直知道好奇心害死貓的道理,謹慎地說:“如果和吳居藍有關,我才會想知道。”

violet說:“人魚和我們人類的進化方向不同,人類更倚重科技這些外力,人魚的進化卻一直是圍繞自身。每個人魚的體內都有一顆珍貴的靈魂之珠,人魚的靈珠和他們的精神力息息相關。”

我問:“什麼叫精神力?”

violet說:“很難用我們人類的名詞去精確定義,簡單地說就是不像強壯的拳頭、鋒利的牙齒這些眼睛能直接看到的肉體力量。比如,人魚的歌聲就是他們精神力的一種外在表現形式。還有,人魚和海洋生物之間的神秘溝通方式,人魚像海豚一樣的回聲定位,這些看不見、摸不著的力量,都算作人魚的精神力吧!”

我點點頭,表示大概明白了。

violet說:“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人類王子去大海遊曆,一條從來沒有去過陸地、也從來沒有見過人類的小人魚好奇地跟隨著王子的船,一直偷看他們。很不幸,王子的船遇到了暴風雨,掉進了海裏。小人魚想救他,可惜她自己還不夠強大,暴風雨又實在太大,王子還是被淹死了。小人魚很內疚,舍不得王子就這麼死去,一時衝動,將自己的靈魂之珠給了人類王子。有了人魚靈珠的力量,王子死而複生……”

我忍不住打斷了violet的講述,好奇地問:“難道周老頭說的起死回生術真的存在?”

violet解釋說:“所謂的起死回生隻是一種相對而言的概念,一種對我們還不了解的技術的敬畏稱呼。比如,我們現在切開大腦、移植內髒,已經很尋常,可如果讓古人看到,肯定會震驚地說是起死回生的秘術。人魚隻是可以通過自己的靈珠救活溺水而亡的人,而且時間有嚴格的限製,對人類別的絕症並沒有辦法。”

我點頭,“明白了!”

violet繼續講述:“本來,這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用自己珍貴的靈珠去救人類的人魚,小人魚不是第一個,肯定也不是最後一個。反正人魚的壽命遠比人類漫長,她隻需耐心等候,等到人類王子死了,把靈珠拿回來就好了。小人魚救活了王子後,決定把王子送到陸地上,為了確保王子獲救,小人魚把他送到了一個有人類居住的地方。當她躲在礁石後,看到昏迷在岸邊的王子被人救走後,她放下心來,打算返回深海,沒有想到卻被人類的漁船發現了。因為海上的風暴和救王子,小人魚已經非常疲憊,在逃離人類捕捉的過程中,小人魚受了重傷。她必須拿回自己的靈珠,否則她就會死去。但是,王子一旦失去了靈珠,就會死去。”

我聽得整顆心都吊了起來,明明知道故事的結局,依舊緊張地問:“小人魚去找王子拿回自己的靈珠了嗎?”

violet說:“人魚雖然是力量強大的種族,卻喜好和平,從來不隨意殺戮。人魚靈珠的轉讓原則也不是殺戮,而是心甘情願。如同人魚要心甘情願讓出靈珠去救王子一樣,王子也必須心甘情願放棄靈珠,人魚才能拿回自己的靈珠。可是有誰會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呢?小人魚不知道該怎麼辦,隻好求助於追隨自己家族的女巫。女巫是人類,很了解人類天性中的自私自利,想讓一個人類為小人魚舍棄生命,絕無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讓他愛上小人魚。我奶奶說過‘愛情是這世界上最神奇的巫術,它能讓自私者無私、怯懦者勇敢、貪婪者善良、狡猾者愚鈍’。小人魚在女巫的幫助下,上了陸地,來到了王子的身邊,但是,王子已經愛上了那個把他從海岸邊救回並悉心照料他的人類少女。不管小人魚是多麼美貌聰慧,多麼努力地想引起王子的注意,王子自始至終都沒有愛上她,而是一直愛著那個心地善良的人類少女。無可奈何下,女巫準備了鋒利的匕首,想要幫小人魚強行拿回靈珠。但是,小人魚已經深深地愛上了品性正直、對愛情忠貞的王子。不管女巫和姐姐們如何哀求,她還是心甘情願地再次放棄了靈珠,化成泡沫死去,用自己的漫長生命換了人類王子短暫的一世歡愉,甚至他都完全不知道小人魚為他所付出的一切。”

violet低下頭,用紙巾輕輕地擦去了滑下的淚珠。

violet的眼淚讓我心裏驚濤駭浪,恨不得自己隻是置身於噩夢中,隻要醒過來,就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我努力告訴自己隻是一個故事,一個很遙遠的故事而已……但是,我比誰都清楚,violet怎麼可能特意跑來,隻是單純地給我講一個故事,還講得自己潸然淚下?

violet抬起了頭,目光犀利地盯著我,就好像鋒利的匕首,抵著我的命脈,不允許我有任何退路。

我聲音顫抖地問:“如果人類有了……人魚的靈珠,她的身體會……會……有什麼征狀?”

“表麵上不會有任何異常變化,醫院裏的檢測儀器也完全檢測不出來。她不可能長出魚尾,不可能突然就能在水裏來去自如,也不可能壽命變長。但是,她的身體會變得比以往更好,幾乎不會生病,就算生了病也康複得比別人快。”

我喃喃說:“原來……竟然是這樣啊!”

viogulus……”

我站了起來,努力克製著內心的震驚和恐懼,對她說:“請你離開!”

violet急切地說:“小螺,讓我把話說完,我必須要告訴你……”

我指著門,厲聲說:“我和吳居藍之間的事,輪不到你來必須告訴我!有什麼話,你讓吳居藍來親口告訴我!”

“小螺,regulus……”

我一下子情緒失了控,捂著耳朵尖叫起來,“我讓你離開!離開!馬上離開……”

violet急急忙忙地朝門口走去,“好的,我離開,我立即離開!”她站在門口,高聲說:“小螺,我知道你需要一點時間來接受我說的一切,我會等你的決定。”

門重重地關上了,屋子裏隻剩下我一個人。

我依舊捂著耳朵,一動不動地站著。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不去聽,就可以當作它不存在的。

隔著朦朧的淚光看出去,四周依舊是熟悉的一切,可是,原本的一屋溫暖已經變成了刺骨寒涼,無邊無際的黑暗從四麵八方洶湧而來,將我從頭到腳淹沒,讓我連喘息都覺得艱難。

我驚慌失措、什麼都沒帶地逃出了屋子,隱隱約約聽到前台和我說話,我充耳不聞,徑直走出了大廈。

我沒有分辨方向,隨意地走著,反正也沒有能去的地方,隻是想遠離一下吳居藍。

冷風吹到身上,帶來刺骨的涼意。

我覺得我應該靜下心來,好好地思索一下,但是,身體內的每一寸地方都充斥著驚恐和憤怒,讓我的大腦一片混沌蒼涼,不知道能想什麼,也不知道能做什麼,隻能不停地走著。

走著走著,我的眼前出現了一個藍色的湖泊,不知不覺中我就停下了腳步。

雖然我也算是個在海邊長大的孩子,可我對水的感情並沒有比其他人類更深厚,直到我愛上了吳居藍——來自海洋深處的人魚,我才真正愛上了水。

任何時候,看到藍色的水麵,我都會情不自禁地微笑。吳居藍的諧音是吾居藍,我愛的人居住在藍色的水裏呢!

因為愛上了一個人,所以愛上了和他有關的一切。所有代表他的一切,都會讓我覺得溫暖幸福。

但是,現在我看著湖麵,卻沒有了溫暖幸福的感覺。

因為,我會忍不住地去想那些吳居藍給我的溫暖和幸福,究竟是因為我,還是因為我身體內的人魚靈珠?

我站在湖邊,靜靜地凝視著湖麵,回想著遇見吳居藍後所發生的一切。

那個悲傷的清晨,我拉開了門,他倒在了我家的院子裏。

*的雙腳上傷痕累累,他應該走了很多的路,才艱難地找到了我。一百多年過去了,人類社會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語言、文字、交通工具、通信方式……全部都變了,他肯定沒有想到自己會那麼狼狽地出現在我麵前。

吳居藍並不是沒有接觸過人類社會、不解人情世故的人魚,他肯定明白那麼落魄狼狽的他讓我喜歡上幾乎絕不可能,但是“絕不可能的可能”竟然發生了……

我雙手交叉,貼放在了胸前。

難以想象,這個身體內竟然有屬於吳居藍的東西。

當年,高祖爺爺幫助了吳居藍,吳居藍應該慷慨地允諾了滿足高祖爺爺的一個願望。對海上的漁民而言,最害怕的就是淹死在大海裏,吳居藍用能“起死回生”的靈珠作為報答,讓高祖爺爺不再畏懼下海。但做了一輩子漁民的高祖爺爺和曾祖爺爺都沒有用到,爺爺也沒有用到,我卻在七歲那年意外溺水。

原來,我經常做到的噩夢是真的,我真的曾經死亡過,隻不過,爺爺用吳居藍饋贈的靈珠救活了我。

原來,茫茫人海中,吳居藍和我的相遇,並不是毫無因由。他是特意尋我而來,為了取回他的靈魂之珠。

難怪剛見到他時,我總會被他的一個眼神就嚇得心驚膽戰,不是我膽子太小,而是我動物的本能,感覺到了他對我的殺意。

他那驕傲淡漠的性子,估計一想到居然要委曲求全地想辦法讓我心甘情願地愛上他,就很鬱悶、很不耐煩吧!肯定恨不得一掌劈了我,直接把屬於他的東西拿回去。反正有恩於他的是我的高祖爺爺,他已經用“借出靈珠一百多年”的實際行動報答了。

可惜,事情超出了他的預料,他昏倒在了我的腳邊,我對他有了“滴水之恩”,他隻能在“一掌劈死我”還是“讓我心甘情願歸還”之間糾結……

我忍不住微微地笑了起來,真可惡!本來是他有求於我,我可以享受一下美男的引誘和追求的,但是,他竟然完全無視規則,硬生生地把一切變成了我想盡辦法去討好他、追求他!

我心甘情願地愛上了他,他不但不張開雙臂熱烈歡迎,還一次又一次冷酷地推開了我!真是可惡啊!

漸漸地,剛剛發現一切的驚恐和憤怒平靜了,隻剩下綿綿不絕的悲傷纏繞在心頭,隨著心髒的每一次跳動,尖銳地痛著。

我衝著藍色的湖麵笑了笑,輕聲說:“本來應該懲罰一下他的欺騙,玩一下失蹤,讓他好好著急一下,可是……我舍不得讓他著急擔憂呢!”

不管他是因為什麼才對我好,我愛他卻是不可改變的事實。我可以不清楚他的心意,但我不可以不清楚自己的心意。

我轉過身,朝著公寓的方向,腳步堅定地走了回去。

經過一段僻靜的林蔭小道時,一聲呼喚突然傳來:“沈螺!”

我停住腳步,回過頭,看到了violet。

violet快步走到我麵前,目光炯炯地盯著我,殷切地問:“你想清楚了嗎?”

不是不理解她的心情,但還是讓我覺得很不舒服。我冷冷地說:“想沒想清楚,都是我和吳居藍之間的事,不用你管!”

我轉身就要走,卻突然感覺到後頸傳來針紮般的疼痛。

我回過頭,震驚地看著violet。

她拿著一個已經空了的注射器,喃喃說:“對不起!”

我張開了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整個世界都變成了搖晃的虛影。我身子發軟,腳步踉蹌,努力地想抓住什麼,卻隻看到violet的身影越來越模糊,最後變成了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