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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以桀驁輕狂的形象示人的冷少擎,此時一身落魄的被人圍觀卻毫無所覺。
“喂,先生,你沒事吧?”警察有些痛惜這麼好的跑車被浸在了海水中。
冷少擎沉默不語,像是根本沒有聽見。
警察又喊了他幾聲,他仍然緘默。
“不會是精神方麵有問題吧?”其中一個警察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向另外幾個人使了個眼色。
一個年長有經驗的警察看到車座上放著一部手機,於是試探的問這個石頭一樣的男人:“不介意我看下你的手機吧?”
正說著,一個電話打了進來,一動不動的冷少擎終於有了動靜,他一把奪過警察手中的電話接了起來。
“葉蕊。”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一出口,竟像是經曆了萬年的呼喚,他的嗓子已經完全的啞了。
那邊愣了一下,“少擎,我是紀臣。”
冷少擎熱烈的目光在恍惚了下後逐漸變得黯淡。
紀臣:“我昨天跟煙煙做了腎移植手術,手術非常順利,她已經醒了,醫生說,住一個星期就可以出院了。”
“是嗎?”冷少擎揚了下嘴角:“那真是太好了。”
這一瞬間,他的肩膀突然向下一耷,好像壓在上麵的千金重擔終於卸了下來。
紀煙手術成功,這意味著她已經平安無事,這不正是他想要的結果嗎?
可是聽到這個消息,他首先想到的是手術台上那具冰冷的沒有知覺的身體。
是他親手將她送上了手術台,是他的一腳殺死了她和他們的孩子。
紀煙活了,可她卻死了,到最後,他也沒有用到她的腎,可她還是走了,這一切難道就是所謂的造化弄人。
冷少擎將手機丟到一邊,突然捂著臉趴在了方向盤上。
周圍的人麵麵相覷,直到聽見一個男人悲傷的嗚咽,仿佛是垂死的獸,在聲嘶力竭的呐喊著他全部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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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少擎在醫院裏住了一個星期,高燒引發肺炎。
紀臣來看他,他正躺在床上,麵無表情的望著窗外,任由護士把冰冷的針頭紮進他的手背。
“在看什麼?”紀臣走過來,剛剛做了大手術的他,身體還很虛弱,再加上腿腳不好,走得很慢。
冷少擎沒有回答,目光卻變得柔和了起來。
窗外其實什麼都沒有,隻有一個花壇,這個季節,花早就謝了。
“紀臣,你知道那是玫瑰還是月季嗎?”
“哪裏?”紀臣往窗外看去,撓了下頭:“我哪裏知道,花都謝了,怎麼分辨是什麼花?”
“是月季。”冷少擎看得聚精會神,“葉蕊說,月季的刺比較大,也比較少,花莖光滑,我剛才數了數,這些花的花枝上都隻有三四個刺,那一定就是月季了。”
聽到葉蕊這兩個字,紀臣的心向下一沉。
有些話,他知道不適合在這個時候說出來,可是又不得不說。
“少擎,葉蕊已經入殮了,她的家人給她選了一塊貼近樹林的墓地,據說那裏到了春天和夏天,就會有漫山遍野的野花。”
“是嗎,那她一定會很喜歡的。”冷少擎終於將目光轉向紀臣:“煙煙還好吧?”
“挺好的,就是身子虛還下不了地。”
“嗯,替我向她問好。”
“我很好。”門口傳來淡漠的聲音,緊接著穿著病號服的紀煙在護士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冷少擎看到她,恍然像是經曆了隔世。
他笑起來:“真好,煙煙,你還活著。”
你還活著,可是她卻死了。
紀煙走到床前,讓護士先離開了。
冷少擎的笑容還掛在嘴角,臉上卻已經挨了一巴掌。
紀煙力氣不大,又是大病未愈,這一巴掌打得並不疼,可還是讓他痛了。
“煙煙,你幹什麼?”紀臣急忙抓住了妹妹的手:“你打他做什麼?”
紀煙冷笑,望著冷少擎的目光像是不認識他一股:“如果我有刀,我一定要挖出他的心肝看一看,他的心到底是不是黑的,他的肝到底是不是爛的,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殘忍的人,對著自己的妻子都可以下如此的毒手。”
冷少擎的臉被打得偏向一邊,柔順的發絲垂落在眼瞼,聽著紀煙的話,他沒有反駁,嘴角的笑容逐漸堆成了苦澀的味道。
是啊,他也很想挖出自己的心肝看一看,他是怎樣顛倒黑白,是非不分,親手將那樣善良的女孩送上了天國之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