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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白聽了這話，眸中一動。
他不是在拿花撒氣，也不是對林悠悠生氣，他隻是在對自己生氣。
恨自己這般不爭氣。
“有什麼就說吧！”林悠悠說著。
墨白鬆開了鐵鍬，閉了下眼，轉過身，望著院外的一片竹林。
“你看，竹林裏的竹子生長地多麼好。”墨白道。
聲音中依舊是如同往常的淡淡，然而不知為何卻夾雜著一股溢於言表的悲傷之情。
又低頭看了看這些花，道：“縱使這些花生長地多麼好，長得多麼好看。然而這些花兒不過是在迷惑我世間的花紅柳綠。”
啊呸……這什麼邏輯？不過是一些花兒就在迷惑他了？林悠悠望著墨白，心裏吐槽，然而卻忍住了沒有罵出來。
隻聽得墨白繼續道：“我隻願是這竹子一般，在這竹林之中，不沾染半片紅塵。”
好一個不沾染半片紅塵？
特麼的林悠悠倒是看明白了。這是要和她絕交啊！
可是她到底哪裏做得不對了？到底哪裏對不起他了。而引發他如此多高深莫測卻其實無比可笑的言論。
便反駁道：“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如果心中安然寧靜，那即便是紅塵之中，便也不會沾染紅塵。這就是她林悠悠的理解。
聽得這話，墨白臉上露出了一個蒼白的笑容。
沒錯，這個女子如此聰慧，如此洞察，又如此天真爛漫、生機勃勃。就像這些美麗盛開的花一樣，如何不讓人向往她所生活的紅塵俗世。
“然而我終究是凡人，身處紅塵之中，無法不沾染紅塵。唯一的法子便是讓自己不處在紅塵之中。”墨白道。
這說來說去就是他隻願意做一個清高的翩翩謫仙，不願意和他們這些俗人交往？
是這個意思麼？
林悠悠怔了怔望著墨白，一口氣問道：“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不想我來看你，你是不是覺得是我打擾了你清靜，是我擾亂了你的紅塵？”
墨白聽了這話，又見林悠悠，心中閃過了一絲不舍。而隨即，心便跟著抽搐了一下。
咬咬牙便道：“是。”
聽得這聲是，林悠悠心死了。
特麼的這就是要招惹一個仙人的後果。人家和她的追求不同，人家想要的是清靜，人家想要的羽化成仙，人家想要當的是仙人。
是她這個紅塵俗世之人招惹不起的。
“好。我知道了，我以後不會再來招惹你了。”林悠悠對著墨白說了這句話。
然後轉身離開。
心覺得好難過。
即便她林悠悠真的很花心，即便她說過什麼左擁右抱，然而她卻可以發誓，在對待墨白的時候，她是用上了自己的真心。
沒有半分虛情假意，沒有半分虛與委蛇。
墨白望著林悠悠的背影，心抽搐了一下，腳下也趔趄了一下，差點站不穩。
然而林悠悠下一個瞬間突如其來地轉過身，卻隻見墨白依舊雲淡風輕地站在那裏。
還是如同初見一般，那樣驚世謫仙一般。罷了，也許這是他想要的，也許這便是真實的他。她不過是擾亂他人生的紅塵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