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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劉偉是否還活著已經不抱希望了，過去了那麼多年，活下來的希望是極度渺茫的，也許早就埋骨他鄉。
這是李牧心中的一根刺——他的心裏刺已經無法細數，自耿帥之後，犧牲已經無法停止。或者說，當他越走越高，心中需要承擔的刺，會越來越多。
“頭兒，並非如此。”王國慶搖頭說道，“如果當初你沒有給他們機會，他們這些人就要服刑至期滿。你說過，犧牲不可避免，這是你死我亡的職業，選擇了這條路就選擇了把自己的腦袋以及戰友的腦袋都係在褲腰帶上。”
頓了頓，王國慶沉聲說道，“頭兒，當時我中彈之後，思維特別的清晰。我很詫異的一點是，我心裏沒有後悔，哪怕就此犧牲。遇到你之前，我的生活是什麼樣的。有任務出車，沒任務待著搞訓練，周遭的人都是同一副表情，波瀾不驚。我一度認為，部隊生活就是這樣了。如果沒有你，我沒有機會體會這樣的激蕩歲月，更沒有機會走上為國效力的一線。我相信其他人的想法會和我一樣，包括張海超。”
“頭兒，其實你心裏比誰都動。訓練場就是戰場，上了戰場，傷亡不可避免，意外也同樣杜絕不了。哪怕過馬路，都存在危險，遑論戎馬征戰的生活。我知道你愧疚的是當時沒有及時作出救援的決定，但是你肯定也能體會到，如果一名戰士被剝奪了奮戰到底的權利，那會是怎樣的一種心情。那樣的打擊，也許比身體上的打擊來得更大。”
年齡上的優勢，更長的兵齡，以及長期的相處，讓王國慶成為了少數能夠站在相對平等的位置勸慰李牧的人之一。
李牧緩慢而堅定的點頭，沉聲說道，“你說得沒錯，是我矯情了。”
王國慶看著李牧，認真的說了一句：“頭兒，你不能倒。”
這一次，李牧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微微點頭。
沒錯，他不能倒。
他倒了，倒下去的就是一批人。
“好，和你聊了聊，舒服多了。”李牧笑了笑，從褲袋裏掏出紅色盒子，“我給你帶來了這個。”
王國慶定睛一看，“二級軍士長？”
“沒錯，這是你的新軍銜，另外，一等功勳章等你歸隊了再頒發。”李牧道，“二級軍士長，享受正團待遇。”
“正團待遇？”王國慶吃了一驚，“頭兒，就算是升二級軍士長我的兵齡也還沒夠，享受正團待遇這個更不合適了。”
實際上，拿了一等功，王國慶已經是很意外了。
李牧說道，“提前兩三年不算什麼，你完全有資格。正團待遇怎麼了，我李牧的機要參謀還得不到正團待遇？行了，踏實的吧。”
王國慶自然不會再矯情，這些東西對軍人來說就是莫大的榮譽，是組織對他的極大的肯定。
李牧起身道，“一周後歸隊我同意了，這一周再好好養養。我先去看看張海超。”
王國慶起身送李牧離開。
注：晚上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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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2/28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