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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漢祥不由得一驚，正如慕少艾前麵所想的那樣，包飛揚能知道慕少艾不奇怪，但是能認出他，並且知道他是哪一年到局裏工作的，哪一年退休的，就太令人驚奇了。要知道，他和局裏其他離退休的老幹部不一樣，從退休之後，十七年半的時間裏，從來沒有到局裏來過，也從來不參與局裏舉辦的什麼老幹部集體活動，平時就是喜歡自己爬爬山打打拳什麼的，別說是局領導，就是家屬院裏的很多年輕人，麵對麵碰到不知道他是誰的都大有人在。今天如果不是因為涉及到外孫‘女’就讀青雲區第一小學的問題，他是萬萬不肯到局裏來的。但是像他這麼一位低調的，很沒有存在感的退休幹部，沒有想到眼前這位年輕的局一把手竟然一口就點破了他的來曆？這讓張漢祥如何不驚訝萬分呢？
“包局長，你記得沒有錯，我是六七年轉業到咱們市局，八零年一月份辦的退休手續。”張漢祥點頭說道。
“這位大姐，應該是孫忠蓮孫大姐吧？”包飛揚把目光移向張漢祥旁邊一位白發蒼蒼的‘女’同誌，“你應該比張漢祥張老晚五年到咱們市局工作，但是呢，你卻創造了一個記錄，就是全北方省警察係統中第一個‘女’副警察局長。孫大姐，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孫忠蓮豪爽地大笑了起來，一副六七十年代電影中‘女’生產隊長的做派，“對，當然對。小包局長啊，我還真沒有想到，局裏還有人能夠記得我這把老骨頭呢！”
“至於你呢，應該是李建超李處長吧？”包飛揚笑著望向孫忠蓮對麵的一個身材矮小的戴著眼鏡的老人，“您當年可是分配進咱們楓林市警察係統的第一位大學本科畢業生，當年警察係統的幹部提起你，人人都感到驕傲呢！”
李建超滿是皺紋臉龐上就有些泛紅，眼睛裏冒出了一絲‘『潮』’氣，他連忙從兜裏‘『摸』’出一塊眼鏡布，借著擦眼睛的動作掩飾著自己內心的‘激’動。他是十年浩劫之前畢業的最後一屆大學生，分配進是市警察局，當時確實很風光，警察係統裏的人提起他的名字都是神采飛揚的，似乎他這個本科大學生就是楓林市的警察之光。可惜的是，他在十年浩劫中思想上犯了糊塗，開始造當權者走資本的反，整了一批老幹部。雖然說道了十年浩劫後期，他幡然醒悟，開始糾正以前的錯誤，偷偷保護了一批老同誌，但是十年浩劫結束後，他還是被當做三種人，被從領導崗位省清理走了，成為一名普通的警察，一直到退休，靠著當年保護過的一個老同誌的照顧，才勉強定了個副處級待遇。所以在他內心深處一直是很自卑的，覺得自己是低人一等。像今天的這種活動，他是不敢來參加的，哪怕是他最疼愛的孫子真的要到民工子弟學校上學，他也是不敢到局裏來發一句牢‘『騷』’的。但是慕少艾一聲令下，他卻又不敢違抗，隻好硬著頭皮來局裏找局領導來抗議。卻沒有想到，這位年輕的包局長竟然知道他，還記得他是楓林市警察係統的第一個本科大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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