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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明媚的清晨,暖風徐徐送來,江南寧靜的庭院裏,感染了些許春的氣息,那青石地板的縫隙間,時時可以捕捉到一綹綹生動的嫩綠,冬梅已經落盡,化作春泥更護了花,而剛遷來的迎春花,則是朝氣蓬勃,那醞釀著的鵝黃色花骨朵,每一個都是動人的飽滿。
紫藤花架下,站著一個曼妙的女子,膚色如雪,體態婀娜,出塵若仙,貌傾天下。
秀似空穀幽蘭,清若淩波水仙,帶有淡淡的水霧之韻。
如今,女子的水眸正緊緊的看著眼前一個不足她大腿的小娃子,美麗之中帶有五分威嚴,五分慍怒。
“你說,娘是怎麼教你的?”
“娘,我錯了!”小娃低眉垂首,一副做錯了事兒的樣子。
“季秋,你曉不曉得,你這身份若是曝露了,有多少人要為此遭殃,娘曉得你和柱子親近,但是也不能同他一道小解,幸虧他也不過是個孩子,並不懂得,若是叫別人看到了,定然就漏了陷,娘多少次教過你,你的身份,關乎到祖先基業,關乎到……”
“好了,素素,季秋還是個孩子!”一聲溫柔的勸說,自身後響起。
一襲湖藍色的長袍,隨之翩然而來。
小娃見著出現的那人,嘴角委屈的一勾,眼淚再也忍不住,落了個不停,卻被她母親瞪了一眼,愣是不敢哭出聲。
“翔,你就是太寵她了。”
“她是我的心肝寶貝,我自然要寵她,來,秋秋,到爹這來。”
“嗚嗚,爹!”小娃娃哭著,飛奔到了男人的懷中,眼淚鼻涕,楞是抹了男人一肩膀,男人隻是笑,笑容寵溺如蜜,好似要把眼前的那娃化入眼底深處。
這樣的戲碼,幾日總要上演一次,閆素素唱著白臉,元閔翔來充當紅臉。
閆素素也頗為無奈,對於季秋,是又氣又憐,對於元閔翔,則是又惱又愛。
這兩父女,注定是她的冤家對頭,她是如何,都舍不得真的對他們板起臉孔的。
自元閔翔歸來後,歲月如梭而過,轉眼就是多半年過去了,皇上本隻許了元閔翔半年的假,但是後應著宮裏有人開始傳言季秋是女兒之身,所以他特賜了元閔翔江南庭院一座,讓他和閆素素帶著季秋到江南避居,宮裏,自然是安排了一個季秋的替身,到了關鍵場合,就帶著季秋的,出來走走場麵。
這江南避居,對於閆素素和元閔翔來說,倒是不可多得的福氣,一家三口,在這一方小小的院子裏,度過了一個個寧靜的晝夜。
秋日裏,楓葉一片火樣通紅,季秋最是喜歡將楓葉摘了下來,搗碎成泥,做成紅色的燃料,在宣紙上隨意的塗畫,雖盡是些胡亂塗鴉,元閔翔卻當做珍寶一般將這一幅幅塗鴉都小心的折疊起來,並專設了一個房間,用來放著季秋的“墨寶”。
冬日裏,江南雖然少雪無冰天氣又寒,父女兩卻也總能找到好玩的,烤烤地瓜,練練武功,偶爾任肖遙和餘杭姚過來,帶些新奇的玩意兒,季秋就能樂上許久。
春天到的時候,季秋的武藝稍許見長,加上閆素素的細心教導,小小年紀就已經能背誦不少詩詞歌賦,而且還寫得了一手好字,那一幅幅漫無目的塗鴉,也漸漸的有了輪廓。
來此半載多,閆素素並不怎麼讓她和外頭的人走動,隻讓季秋和鄰居一個叫做柱子的小娃一道玩兒,不想她千叮嚀萬囑咐過季秋,不能在別人麵前脫下褲子,季秋居然會和柱子一起小解,幸虧當時她發現的早,才沒有叫周圍的人發現了去。
方才,閆素素就是在教訓季秋不聽話,恰這攪事寵女兒的人就出來給搗亂了。
她甚是無奈的歎息一口:“你看你,把她寵的都沒了樣子,如此回京,若是再隨意的在別人麵前暴露身份,那如何了得,你不是不知道,季秋是女兒之身,本就是李威收買了母後身邊的嬤嬤,那嬤嬤給透露出去的,現在事情雖然平息了,但是李威……”
“噓,好了,素素,不要擔憂那麼多,小心老的很快。”
閆素素輕笑:“怎麼的,老了你就嫌了?”
他上前,溫柔的攬住了她的肩膀:“我如何會嫌你,就算你老的掉光了牙齒,白了頭發,滿臉皺紋,我也依舊愛你。”
“肉麻,季秋還在呢!”
元閔翔看了一眼季秋似懂非懂的盯著兩人,才意識到自己在孩子麵前,講了不該講的,隻屬於夫妻間的話。
當下,他輕喚了起來:“星月!”
“是,奴婢在!”星月也在半年前,隨著三人隱居了此處,一是保護季秋,二自然也是伺候他們一家。
“把季秋抱下去吧!”
“是,奴婢遵命。”星月上前,對季秋拍了拍手,“來,好秋秋,星月姑姑抱。”
季秋和星月,也是極親的,自然撲了過去,對著星月道:“星月姑姑,今天教我什麼?”
“昨天那套劍法,秋秋都記下了?”
“恩,前天看星月姑姑耍槍,真是威風,秋秋也要學。”
“好!”
“姑姑最好了。”
“噓,小心教你爹娘聽了去,吃醋了。”
“為什麼爹娘要吃醋,娘不喜歡吃醋,她說酸,爹也不喜歡,爹說娘不喜歡,他也不喜歡,他們都不喜歡,為什麼要吃醋。”
星月啞然,隻能左右搪塞著抱了季秋下去。
院子裏,閆素素和元閔翔卻是對視而笑,均是無奈的搖頭,異口同聲寵溺的道:“這孩子!”
季秋下了去,元閔翔伸手攬住了閆素素的腰肢:“肚子,怎麼還會沒動靜?我們當真就不能再有一個孩子了,其實,季秋這般,真的太讓我心疼了。”
閆素素微微皺眉,看著小腹:“我給自己看了,好好的,不知道為何,總也沒動靜。”
“是不是,我們不夠努力?”他吐氣輕盈,癢癢的酥麻了她的耳朵。
閆素素整張臉,猛然一陣通紅,忙嗔道:“沒個正經。”
“嗬嗬,對自己的女人,我需要有什麼正經,素素,我們努力努力吧,如何?昨天晚上,秋秋一晚上都沒睡熟,稍稍有些動靜就醒了,我們都沒有……”
“討厭了!”她嬌羞輕嗔,模樣無限的柔美,讓他心猿意馬起來。
伸手,打橫抱起了他,他也不管如今正是大白天,就抱著她大步的朝著房間走去。
閆素素驚叫了起來:“不要,大白天的,不然今晚讓季秋和星月睡,翔,放我下來。”
元閔翔聽若罔聞:“你說,我們能不能有個兒子?”
“翔!你!”
“還是生一對龍鳳胎?”
“你,討厭死了,快點放我下來了。”
“我不放!這輩子,抓住了,我就再也不打算放開你。”
他笑容暖暖,雖然盛滿了情欲,卻沒有半分褻瀆。
房門被粗魯的踢開,他近乎急切抱著她走到床邊,然後,動作輕柔的將她放到被褥之上,俯下身,親吻她紅潤的唇畔。
她嚶嚀,熟稔的回應著他唇齒的索取,微微的閉上了眼睛,享受著這一刻的彼此擁有。
這個吻,熾烈溫熱,許久才在彼此的喘息中告終,他稍稍的退開了她,溫熱的大掌撫上她閉著雙眸的嬌俏容顏上,一寸寸的,從整齊的發際線到光潔如玉的額頭,再從額頭到修長的兩彎柳眉,反複摸索著,那軟軟的一線眉,好似羽毛般柔軟。
指腹在她眉心處停留順著秀挺的瓊鼻往下,最後停留在她紅潤的,吐著幽香酒氣的檀口上,她笑了起來,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