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門口,熱鬧得很。
經紀人一手叉著腰,另一隻手在空中揮舞著,憤怒的樣子像一隻打鳴的母雞。
“老娘求爺爺告奶奶,好不容易給她求了個角色,她居然在片場把投資商的親兒子推進了護城河裏?”
助理瑟瑟發抖,但還是鼓起勇氣擋在對方麵前.“蘇青寒沒有受傷,夜姐卻被他的粉絲從二樓推了下來,這筆賬再怎麼算都是夜姐吃虧。而且夜姐剛縫合完傷口,有什麼事等她醒來再談好不好?”
“滾開,老娘等的就是她昏迷不醒的時候!”
經紀人撲棱著翅膀朝著病床靠近。
助理拿出吃奶的力氣拽著一隻雞翅膀,但依舊無法撼動她肥壯的身體,身體被拖拽著前行。
她急得眼淚和汗水一起往下掉。
“就算煙做錯了,我幫她向蘇青寒道歉行不行,下跪都可以!做什麼都可以!”
“你算哪根蔥,你的道歉值錢嗎?!”
經紀人終於甩開了她的手臂,一鼓作氣衝到了病床邊。
夜煙姿在這個時候醒了過來。
她捧著纏著紗布的頭坐了起來,茫然的表情像是在回想她為何會淪落到如此狼狽的地步。
頭痛欲裂,身體各處也傳來了不同程度的疼痛,這讓她越發反感眼前那個聒噪的女人。
抬頭,凝眸。
漆黑的眼眸寒光一閃。
經紀人當即怔住,但她迅速地掃了一眼,夜煙姿臉色蒼白,一身傷痕,就這模樣還敢瞪人?
肥腫的臉上又浮現出一絲陰狠的得意。
“夜煙姿,你玩完了!大家都玩完了!”
夜煙姿淡漠地迎上她的視線。
“既然都玩完了,那你為什麼這麼得意?因為已經提前找好了下家?”
經紀人陰冷地笑了一聲。
“要不是跟著你瞎混兩年,老娘早就飛黃騰達了。”
她用力地推了一把,直接將簡陋的病床掀翻。
夜煙姿毫無還手能力,狼狽地在地板上滾了一圈。
身上的傷口因為落地重新蘇醒,她感覺自己像是掉入了地獄,無數的小鬼撕咬著她的身體。
經紀人拿手機拋下她狼狽的模樣,隨後摔門離去。
助理終於回過神來,抹了一把淚,撲過來將她從地板上扶起。
“夜姐,以後不要這麼衝動好不好,罵幾句而已,忍忍就過去了。”
夜煙姿輕笑,無色的唇卻抿出刀刃一般的銳利。
“從我媽死後,我就告訴自己,再也不要忍,不能忍。”
忍一時風平浪靜,可如果挨不過那一‘時’就掛了,豈不是很虧?
所以她夜煙姿絕對不會忍。
一縷清風帶來過道上的消毒水味道。
這熟悉的味道減緩了身體的疼痛,想到了某個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她唇角的弧度染上了花香的甜。
“打電話叫個同城快遞。”
“要快遞什麼?”
“我。”
……
助理太廢,夜煙姿是自己爬進紙箱的,卻沒有力氣再爬出來,路上她就昏了過去。
陽光重新透進黑暗的世界。
她意識朦朧,依舊看不清眼前的畫麵,模模糊糊感覺到了有一雙手落在她身上。
那雙手溫和而有力,像一對溫暖的翅膀護著她,纖細的羽毛掠過傷口,帶走了疼痛,隻留下了一陣昭示傷口正在愈合的癢。
這次世界上大抵隻有一個人會如此對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