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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三四章 罪人(一)(2 / 2)

就這樣,他試圖讓自己跟當地的大戶扯上關係,好像祖上進士輩出,朝中有人。

但盧芹齋所聲稱的這一切在現實中都找不到佐證。

出身問題一直是盧芹齋的心結,他總是一語帶過地:“我們家人全都不在了”,借此撇個幹淨。

許多成功人士喜歡炫耀出身貧寒,讓自己的成就顯得更加耀眼,而在盧芹齋看來,低賤的出身絕不會為他帶來尊嚴,他一生都對身世遮遮掩掩。

對於他們貧困的家庭,紡紗是糊口的唯一途徑,煥文每目送著裝滿布匹的船離港漸漸遠去,直到消失在水相接的盡頭。

無盡的遠方仿佛就在那個時候對他出了邀請。

煥文十歲那年,母親再也無力支撐丈夫的煙癮和賭債,在生活的重壓之下含淚自盡,緊接著父親也一命嗚呼。

失去雙親的悲痛使他變得更加內向,喜怒哀樂從不溢於言表,看上去木訥呆板,拒人於千裏之外。

他對童年沒有絲毫的留戀,盡力抹去所有關於過去的記憶,因為那些帶給他的隻是傷痛。

不想輸就隻有堅強,他擦幹眼淚,決意“離去”。

在距離盧家兜三十公裏處一河之隔的南潯,煥文幸運地踏進了富甲一方的張家做工,並從此得到了命運之神的眷顧。

這個張家不僅在南潯財大氣粗,在全國也是數得上的豪門。

張家坐擁大量土地,除了良田之外,還在蘇江和上浦擁有多處房產。

世紀二三十年代許多上海出名的建築都在張氏家族的名下,如杏花樓、大上浦電影院、大上浦歌舞廳和大世界遊樂中心,至今,大世界那白色的穹頂鍾塔仍俯視著上浦人民廣場。

進入張家的煥文被指派服侍二少爺張靜江,他出生時患肌肉萎縮,從就坡腳,行動不便,8歲的時候,右眼也失明了。

但這絲毫不影響他的前程,19年,張靜江輕鬆獲得中國駐法國公使商務參讚的職務,煥文幸運的被選中,作為隨侍陪伴張靜江赴法。

唯一跟我們提起這段曆史的是張家的後人,而盧芹齋本人則一直刻意隱瞞自己卑微的出身,從來不跟旁人提起。

在他離世前寫的自傳中,他將自己去法國的原因成是求學,以及在中法兩國之間尋找商機。

他還聲稱自己是在清政府的駐法公使那裏碰巧認識了張靜江,對於張靜江行動不便、需要人照顧等實情,盧芹齋隻字未提。

又一次,盧芹齋編造了自己的履曆。

初到巴黎,煥文目睹了前所未有的科技騰飛和社會展,他迅意識到自己該做什麼,當然前提是借力自己的主人張靜江。

接觸過張靜江的人都對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外形雖猶如雨果名著《巴黎聖母院》中的怪人“卡西莫多”,但實則是個自信、愛交際且富有幽默感的人。

人不可貌相,他積極投身中國的革新事業,很快便成為中國政壇叱吒風雲的人物。

張靜江到巴黎後,開起了一家專門經營中國貨的商號,起名“通運”,煥文就被安排在這裏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