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幾剛剛想喝苞米粥,結果你們就背上來了。’李道長笑著。
哈,這明明就是宗教裏麵常常的心想事成呀。
‘吃飯啦……’師兄用濃重的陝州口音喊道。
粥是前一日我們扛上山的玉米碴子熬的,炒了自己種的白菜、蘿卜和辣椒,還另外給我們多添了幾份鍋盔。
正打算開動,忽地聽聞腳下傳了幾聲細的貓叫聲。
低頭一看,原來是一隻黃白奶貓,正盯著我手中的鍋盔討好地叫著。
它的不遠處有另外一隻大一點的貓,似乎也在垂涎我的鍋盔。
雖已經將近11點,山中還是霧氣彌漫,冷得讓人難受。
兩隻貓在霧氣中瑟瑟發抖,望向鍋盔的眼神更加可憐。
我心中不忍,卻又擔心這貓是人家養的,怕是有一些飲食上的忌諱。
轉頭問李道長:‘道長,這貓是您養的麼?可不可以吃鍋盔啊?’
李道長笑笑:‘貓是這裏的,但是我們不喂,都是讓它們自己去化緣。’
‘化緣?’第一次聽到這種法,貓怎麼去化緣呢?
茅屋外傳來一陣喧囂聲,原來是驢友們到這深山來探險來了。
隻見貓咪們全部衝出去給驢友們帶路,當然,這帶路自然就有‘帶路費’——也就是道長所的‘化緣’。
李道長指著大點的貓:‘這是貓奶奶。它教育孩子的辦法可是要好好學習。’
怎麼呢?
原來,自貓長到可以捉老鼠的時候,貓奶奶就狠心讓它們自己去捕食。
一日學不會,便一日沒飯吃。
有次還將貓扔到很遠的秦嶺另一處,過了幾貓才自己找回來。”
“這貓倒是有趣。”
蕭峰銳笑道。
“是啊,貓奶奶不愛孩子麼?
相反,它很愛孩子。
貓媽媽沒有奶水的時候它還幫忙喂奶。
可是等到孩子大了,就應該放手讓它們自立。
我們今呢?
反而不如貓了。
我掰了兩塊鍋盔給它們,聽到咪咪叫著,好像在跟我道謝。
隻是它們不知道,我想的是—化緣一詞,本指因緣而度化眾生。
今日貓奶奶一家向我化緣,我便也受了它的度化了。
山中經常會有狐狸、鹿等各種動物的蹤跡,在這裏,人並不是萬物的主宰,而是萬物之一。
‘我在山裏不是一個人。’李道長。
他講起有一隻偷吃他玉米的大黑熊,每都會到茅棚偷一點。
他還曾經與立起來有兩米多高的黑熊直接打過照麵,‘那黑熊很開心的感覺,能夠體會到的’。
地裏的土豆也有時候會被山裏巡視的野豬大王吃掉。
起來,甚至覺得它們就像孩子一樣可愛。
‘我們互不幹擾,看到了,對個眼神,打個招呼,都很淡定。出家人的心很清靜,它們也知道不會傷害它們,就不害怕。’凡是產生了對立,都是因為雙方的問題。
沒有哪一方的錯誤。
這項真理,對人對物,都是一樣。
比爾·波特在《空穀幽蘭》裏麵,‘當我們與自己獨處時,我們才能清楚地意識到,我們與自然同在。’
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