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顏良在忍不住,捂著肚子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兒,好半天才擦了擦笑出的眼淚道:“主子您不知道,那葉浩初的模樣可是狼狽極了。他仗著自己平日裏花天酒地,以為那風月場上學來的三腳貓工夫,就能鬥得過咱們綠營的士兵。誰知道骰子橋牌都輸了個遍兒,最後脫得就剩一條褻褲了。結果他還不服輸,又要比酒量,這會兒正哭著喊著要回家找娘親呢。”
聽了這話,葉輕綃也搖頭嗤道:“朽木不可雕也。”這軍營裏是個什麼地方,那些糙漢子們平日裏沒事兒,隻除了女人摸不到,什麼不會?這葉浩初若是光明正大的比試,縱使輸了也被人高看一眼。偏他拿這些歪門邪道的來軍營裏露,這不是找著讓人瞧不上他麼。
顏良笑夠了,又想起一事,因道:“是了,屬下將慕容彥安排在騎兵裏了,不知道妥不妥?”
葉輕綃點頭道:“讓他先待幾日吧,若是真有能力的,再安排別的職位不遲。”
她一說,顏良便明白葉輕綃是要重用他了,遲疑著問道:“可是,他到底是安王的人……”
“隻要他不是蕭承的人,我就敢用。”葉輕綃說到這裏,又收了笑容,歎道:“況且,若安王真沒有那上位之心,我還愁無人幫我扳倒蕭承呢。”至少蕭桓不是那等忘恩負義之人,扶持他上位,葉家就決計不會落到前世那般下場!
顏良有些複雜的看了一眼葉輕綃,心內歎息,嘴上隻道:“屬下明白了。”
到了黃昏之時,葉輕綃辭別了將士,徑自上馬朝著家中行去。顏良是早就走了的,林冰眼下的狀況不好,倒是對顏良格外的依賴。
待得行至大街上,便聽得叫賣聲不斷,臨近年關,街上賣的東西都帶上了幾分新年的氣息。大紅的貼紙字畫,新出鍋的糖瓜沾,再加上瓜子炒貨的香氣散在空氣中,叫人隻看一眼,便覺得心中溫暖。
葉輕綃原還騎著馬,後來便索性下馬牽著慢慢走著,這紅塵俗世的氣息如此濃重,叫她連走路都不願太快,怕毀了這份氣息。
忽聽得一個稚童哇哇的哭聲響起,葉輕綃朝著人群中望去,便見一個約莫五六歲的小女娃被一個年約三十餘歲的壯漢提溜著,而哭聲便是從那個女娃的嘴裏發出的。
那壯漢漲紅了一張臉,罵道:“你這女娃,搶了俺的錢包卻還哭哭啼啼,是何道理!快把俺的錢包還給俺!”
女娃不說話,越發哭的慘了起來,抽抽噎噎的模樣看著格外可憐。
而周圍的人,更是指指點點道:“我說你這漢子真不講理,這孩子這麼小,哪兒看著像是偷人錢包的人了?小娃娃,你別怕,咱們替你做主!”
女娃見狀,仿佛膽子也大了一些,抽噎道:“我沒有偷錢包,他是我爹,要將我賣到窯子裏去,我逃了出來,他要抓我回去!求求你們救救我吧!”
說到最後,那女娃的哭聲越發慘烈了起來,幾乎震天響,也叫周圍的人都抹了一把同情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