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她的話,蕭桓一怔,不由自主的鬆開她,蹙眉道:“你說什麼?”
葉輕綃氣極反笑,說出的話幾乎不經大腦:“王爺,還需我提醒麼?那慕容彥為何會安排到綠營裏去,難道不是你安插人脈所布下的棋子麼?”
這件事其實也是葉輕綃心中的芥蒂,她感念蕭桓的救命之恩,又欽佩他的人品,所以在看到蕭桓也為了那個位置去布局的時候,便覺得他玷汙了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
理智上勸告自己,蕭桓這樣做是對的,可是情感上卻無法說服。畢竟有蕭承的前車之鑒,她不願再重蹈覆轍。
而葉輕綃的話,也讓蕭桓明白了症結所在,他張口試圖解釋:“讓慕容彥晉升是真,卻不是為了我。”
隻是說到這裏,他卻又頓住,不肯再解釋了。
葉輕綃聽了他前半句,反問道:“不是為了你,又是為了誰?”
蕭桓張了張口,到底沒說出來,隻歎息道:“眼下時機不成熟,日後你便知道了。此事並非你所想象的那般,慕容彥有他的苦衷。”
“嗬。”
葉輕綃輕嗤了一聲,躲開蕭桓的碰觸,冷聲道:“王爺,不管是為了什麼,但是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說到這裏,她又放空了聲音,縹緲道:“不過你若真希望得到那個位置,我倒是可以給你指一條明路,謝家之女深蒙聖恩,謝家又是鼎盛之家,定可助你一臂之力。”
說這話的時候,葉輕綃隻覺得眼眶格外酸澀,一雙眼盯著外間那一樹隨風搖曳的寒梅,卻是什麼都沒有進駐到眼中。
聽得她的話,蕭桓氣極反笑,一把板正她的身子,抿著嘴看了她半日,一雙格外漂亮的眼中有失望有無奈有歎息,最終卻隻化作了一句:“本王要娶誰,還輪不到你來置喙。”
說完這話,蕭桓鬆開了手,大踏步走了出去。
外間風雪漸大,狂風呼嘯風雪交加,那急促離開的身影漸漸與暗夜融為了一體,可葉輕綃的腦海中卻止不住的閃過蕭桓失望的眉眼。
屋內的茶香未散,酒氣凝結,臘梅朵朵開在溫室之內,燭火飄搖的照亮了這一方小小的天地。放眼望去,那棋子似乎還帶著那人的溫度,一盤勝負已分的棋局擺在棋盤上,就連空氣裏,似乎都還殘留著他身上淩冽的竹墨香氣。
然而那人,卻已經離開。
且是被她氣走的。
葉輕綃望了許久,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濁氣,終究是吹熄了燭火,轉身出了門。
縱然今時今日的蕭桓是真的愛她,誰又能保證他日不會變心呢?她的心已經千瘡百孔了,再承受不住被人踐踏的滋味兒了。
更何況,若蕭桓真的能一生一世對她好,她更承受不起;畢竟,為了報複魔鬼,她已經將自己也拉到了魔鬼的位置上,如此肮髒卑鄙的葉輕綃,怎麼配的上蕭桓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