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綃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見他神情鄭重，不由得將預備說的話咽了下去，翻開賬冊認真的看了起來。
翻開第一頁時，葉輕綃便霎時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蕭桓。
這賬冊她再熟悉不過，前世裏她跟在蕭承的身邊，沒少接觸到他的機密，而這賬冊，正是他和官員往來之間的記載，一筆一筆皆清晰可查！
“你怎麼會有這個？”
聽得葉輕綃問話，蕭桓低頭喝了一口茶，神情莫測道：“有人相送的。”
聞言，葉輕綃眉頭一蹙，似是在驗證蕭桓話裏的真假。
見她這模樣，蕭桓也不瞞著，將事情經過娓娓道來：“還記得那個在牢裏刺殺你的婁武麼，圍剿秦山的時候，我捉住了他的弟弟，婁文。我利用婁武的死，做了一些手腳，誘逼婁文出賣了蕭承。”
聽到婁文的名字，葉輕綃頓時明白了原委，而後激動的抓著蕭桓的手，急迫的問道：“秦山的人，都被你一網打盡了麼？”要知道，秦山的暗衛數目不少，更是蕭承手裏為數不多的好牌之一，若是秦山的人真的如數伏誅，那麼就相當於斬斷蕭承的左膀右臂！
蕭桓微微歎氣，不知為何，看到她眼中的狂喜，竟有些心疼：“除去少數漏網之魚外，其他均被抓獲。”
聽得這話，葉輕綃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懇切道：“多謝。”
聞言，蕭桓心中有些不自在，淡漠道：“你不必謝我，本王抓這些人，隻是正官場之風罷了。”
“不管如何，我都要謝謝你。”葉輕綃眼角仍舊帶著一絲笑意，誠懇道：“王爺，其實，不管從謀略還是膽識，亦或者是對天下的仁心，那個位置，你都比其他人適合去做。男兒誌在天下，你的心願我理解。你若真希望得到那個位置，定北王府一定鼎力相助。”
蕭桓聽到前麵那些話時，唇角慢慢的染上了些許的笑意，可這笑意待得聽到後半句話後，霎時便收斂的一幹二淨。他隻睨了一眼葉輕綃，便冷聲道：“本王在你眼中，便是如此功利麼？”
他不肯承認做那些事是為了葉輕綃，卻在聽到她所說的話時格外寒心。
那個位置，他從來都不屑一顧！
眼見著蕭桓利落的下了車，隻將她一個人留在車內，葉輕綃霎時便有些張口結舌，挑開簾子道：“王爺，我——”
不想蕭桓竟連看都未曾看她，便徑自吩咐車夫道：“將定北王送回府吧。”說著，他竟自己朝著安王府的方向走去。
隻見外間風雪呼嘯，那人步伐急促，漸漸與這寒冷的天融為了一體。
葉輕綃失落的放下簾子，重新拿起那個賬冊，將它貼在自己的胸前。她何嚐不懂得蕭桓想說的話，便是太懂，才隻得裝作不懂。
君如皎皎明月，妾是塵埃之土，若要攀附，便是玷汙。
我怎麼忍心？
裘天闌再醒過來的時候，周遭一派溫暖如斯，隻是渾身上下卻沒有一處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