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大抵如此。
康帝見得她的笑容,神情一時有些恍惚,待得反應過來之後,輕咳一聲道:“好了,準備開宴吧。”
一場風波就此平息,不管眾人在心裏如何措辭準備渲染這件事情,至少在這一刻,它便已經屬於過去式了。
葉輕綃坐回了位置上,回應了葉輕櫻等人的關心,便端起酒盞默默地飲了幾杯。今夜薛素素的話,勾起了她前世裏最不堪的回憶,也將她體內的暴虐因子全部激發。
外間隱隱傳來女子的慘叫聲,混合著殿內的絲竹管弦之樂,竟奇異般的融合在了一起。
便在此時,有一隻手伸了過來。
骨節分明,白而細膩,仿佛上好的玉石。
他的手中還端著一個酒杯,朝著葉輕綃的酒杯微微一碰,閑適道:“一人獨酌多無聊,不如本王陪你啊。”
蕭桓的聲音仿佛上古難尋的絕世名琴,出聲時被輕攏慢撚,每一個字都仿佛音符一般,叫人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葉輕綃回眸望了他一眼,看到他滿含笑意裏潛藏的那一絲心疼後,霎時便心頭一顫。這麼多年,她總是習慣所有的事情一肩扛起,卻常常忽略,其實她隻是一個女子,需要被人嗬護和關心。
所有人稱她為將軍,王爺;唯有蕭桓,知她隻是葉輕綃。
會累,會痛,會脆弱的,葉輕綃。
念及此,葉輕綃勾起一抹縹緲的笑意,將杯子跟蕭桓碰了一碰,輕笑道:“王爺相邀,卻之不恭。”
她雖然在笑,可神情裏卻有落寞掩藏其間,叫蕭桓的心跟著牽動著。隻是她不說,蕭桓便假做不知,有一句沒一句的陪著葉輕綃聊著。
直到蕭紅鳶小心翼翼的蹭過來,這種局麵才截止。
“輕綃姐姐,方才是我錯了,我不該那麼衝動跟薛素素吵架的。”蕭紅鳶說話的時候,一雙眼睛可憐巴巴的眨著,一副小可憐的模樣。她方才坐那兒之後,便被大哥蕭翰文訓斥了一頓,這會兒於其說是來向葉輕綃道歉,倒不如說是來避難來的。
見她這模樣,葉輕綃頓時有些忍俊不禁,先前的情緒也散了大半,見她此刻的模樣像極了某種小動物,忍不住揉了揉她的頭發,笑道:“口出妄言的又不是你,況且,你也沒做錯事情呀,跟我道什麼歉。”
見葉輕綃真的沒有生氣,蕭紅鳶的心霎時便放回了肚子裏,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在葉輕綃身邊坐下來,拍了拍胸口笑道:“嚇死我了,方才大哥凶我那般厲害,我都以為自己十惡不赦了呢。不過那個薛素素說話著實過分,改天我非得找個麻袋蒙了她的頭,揍她一頓不可!”
蕭紅鳶說的興起,不妨一眼掃過去,就見蕭桓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蕭紅鳶嚇得又捂著自己的嘴,郝然道:“我,我是不是又說錯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