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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了澡,他接觸到鬆軟的大床上,便倒頭就睡,無論魏昭昭怎麼推他,他都醒不過來。
魏昭昭使勁了渾身解數,勾引他,甚至脫了衣服鑽進他的被窩,然而這男人睡得跟頭豬似的,渾然不覺。
她輕輕地哼了聲,牽起了他的手,和他十指緊扣著。
她癡迷地看著他的臉,總覺得他不像表現出來的那樣簡單,整嬉笑,買醉,和所有正常的男人一樣酷愛搏擊,喜歡金錢,喜歡用力量證明自己。
他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裏,似乎藏了很多事。
那些事,是她永遠不會了解的。
不過荊遲也有和別的男人不一樣的地方,那就是他嚴格克製而禁欲的生活。
他好像不太喜歡女人,無論是魏昭昭,還是魏昭昭送到他身邊試探他的女人。
他越是不碰她,越是激起了魏昭昭的征服欲望,她越發地喜歡他了。
盡管魏昭昭也曾想過,這男人心底還裝了另外一個女人,但是她並不介意,他再也回不到過去了,現在他叫“朝陽”,是隻屬於她一個人的朝陽。
次日清早,魏昭昭從荊遲的懷中醒了過來。
樓下傳來了自家弟弟魏鬆生澀的讀書聲——
“我如果愛你,絕不像攀援的淩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荊遲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望著花板。
“你有你的銅枝鐵幹,像刀,像劍,也像戟;我有我紅碩的花朵,像沉重的歎息,又像英勇的火炬。”
他仿佛又回到了大學校園時代,和薄延許朝陽他們一起參加穀雨詩會像是昨剛剛發生過的事情。
那些時常浮現在夢境中的美好的記憶,現在是他唯一的慰藉。
他出操晨練跑過圖書館詩歌角,經常看見楚昭站在階梯上,帶著一幫詩歌發燒友朗讀這首朗朗上口的《致橡樹》。
……
魏昭昭暴躁地從床上起來,打開窗戶衝樓下大喊道:“魏鬆,你要死啦!大清早的吵人睡不著覺!”
“砰”地一聲,她關上了窗戶,坐到了床邊抱怨道:“老爸給魏鬆請了個中文家教,每吵吵,自己沒文化,倒是巴不得孩都考上大學。”
荊遲沒有話,從床頭拿來了煙盒,魏昭昭立刻附身過來,給他點煙。
“《致橡樹》。”荊遲垂下眸子,道:“我很喜歡這首詩。”
他很少這麼直白地袒露自己的喜惡,魏昭昭立刻來了興趣:“是麼,那你念給我聽聽。”
荊遲喃喃道:“我們分擔寒潮、風雷、霹靂;我們共享霧靄、流嵐、虹霓。仿佛永遠分離,卻又終身相依。這才是偉大的愛情,堅貞就在這裏……”
他突然頓住不念了。
魏昭昭聽不太懂,但是她隻覺得此刻他的眼神迷人極了。
荊遲去浴室衝了澡,穿著單薄的短袖走了出來,和魏昭昭一起下樓吃早餐。
“姐,這是我的語文老師!她也叫昭昭哎!”飯桌邊,年幼的魏鬆迫不及待地衝魏昭昭大喊:“昭昭姐比你溫柔一百倍!我要她當我姐姐,不要你了!”
魏昭昭懶得理這豆芽,敷衍地了句:“行啊,我巴不得你這煩人精別當我弟弟了。”
當然,她視線隻在低眉順眼的楚昭身上停了兩秒,便快速挪開了。
她心高氣傲,無名之輩入不了她的眼。
“改個名字吧。”魏昭昭坐下來,在吐司上刷了黃油:“你和我撞名了。”
在他們家,家庭教師等同於仆人,是可以隨意改名,隨意打罵,甚至隨意處決…
“好。”楚昭溫順地點了點頭,然後抬頭望了望樓梯口的荊遲。
荊遲渾身的熱血都衝上了頭頂,眼裏漫了血絲。不過他隻是愣了兩秒,便裝得若無其事地走了下來。
“取個什麼名字好呢。”魏昭昭用湯匙攪動著碗裏的玉米濃湯,望向荊遲:“朝陽,你叫她狗好不好啊?”
“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荊遲經過楚昭身邊的時候,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克製這自己不去看她。
“我還有個名。”楚昭突然:“叫萱萱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