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繞芽,梨花未雨
春魂已作天涯絮
晶簾宛轉為誰垂,金衣飛上櫻桃樹
故國茫茫,扁舟何許
夕陽一片江流去
碧雲猶疊舊河山,月痕休到深深處
——徐燦
踏莎行
「喂!快點起來啦——」
好吵!怎麼一大早就那麼吵?不知道他連著兩日都沒睡好嗎?
慕容暹被一陣陣嘈雜的叫喊聲吵得頭都痛了,而他因靠在石壁上假寐,背脊都在發疼,現在又聽到吵死人不償命的噪音,火氣便很自然的冒上來。
「大清早的,吵什麼吵?」他控製不住的暴喝一聲。
立時,那噪音停止了,他又繼續閉目養神,但心中卻莫名的浮起一種不安的感受,那感覺彷如漩渦般,不斷在他心底擴大、再擴大……
他倏地被那奇怪的感覺嚇醒,才一睜開眼,赫然驚覺,他懷中的那個小人兒已不見蹤影?!
「妹妹……」他急切的叫喚她。
倏地一道人影飛奔進來,「幹嘛啦?」
是她!
慕容暹怔怔的望著神清氣爽的她,她今天看起來精神奕奕的,完全沒有昨晚那驚恐的模樣。
看來,她是真的怕黑。
嗯——昨晚她好像還說了一堆她害怕的事情,有空他倒是可以試試看。
「你幹嘛亂跑?」為了不想讓她知道他也會關心她,他故意口氣不佳的問。
「我哪有啊?」她無辜的說:「我一醒來就開始叫你,可你卻睡得跟死豬一樣!叫你還會生氣,我隻好跑到外麵去曬太陽羅!」
可惡!居然把他形容得那麼惡劣。
她也不想想看,他為了她,已經兩夜不得安眠,唉!看來她還真是個沒良心的小東西。
算了!他懶得理她。
「沒有我在,你別隨便單獨行動,外麵的人事物你都不了解,萬一碰到危險,休想我會救你。」他先把醜話說在前頭。
她哪需要他救啊?
妹妹睜大眼,一副他在說笑話的模樣,連小嘴都忍不住張得大大的,露出白閃閃的小貝齒。
他知道她那副德行代表什麼意思,她是在嫌他不自量力,認為他的武學不如她,但他心知肚明,他之所以兩次敗給她,是因為他被她亂無章法的架式嚇得失了神。
不過,他心知就算他說破嘴,她也不會相信的。
所以他並不打算浪費唇舌,隻是沒好氣的告訴她,「閉嘴,小心蟲子飛進去。」
可是!妹妹卻哪壺不開提哪壺,「那個……你忘了我比你強的事嗎?」
他沒回嘴,但心中有個念頭在醞釀。
他非得找件事讓她服他、信他,甚至是怕他都好,他不能再讓她老在他麵前自以為是,畢竟,路途還很長,如果淨讓她踩在他的頭上,那他不是會很沒麵子嗎?
一這麼想,他看她的目光就變了。
妹妹看他一直盯著她瞧!以為自己臉上沾到什麼,趕忙伸手摸著自己的小臉,「怎樣?我臉上有東西嗎?」
瞧她亂摸亂摸,小手觸過她的挺鼻、嫩唇,他的身體竟起了一陣奇怪的波動,他……的身體起了反應!
「沒!」他簡短的說完,撇過頭不再看她,免得管不住自己的心。
但她卻倏地衝到他麵前,「喂——你老實說,是不是有什麼髒東西粘在我臉上?你快點幫人家弄掉。」
她的口氣裏帶著十足的命令意味。
不能怪她,昨天他交代過她要聽他的話,她下意識的並不打算聽從,所以,就假裝有聽沒有到。
慕容暹不滿的皺起眉,她還真是講不聽啊!
他不是再三重申,她隻能聽他的嗎?怎麼現在居然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
不行!他非給她一點小小的教訓不可。
幾乎是無意識的,他一把將她扯到他身前,嗓音喑啞的說:「是嗎?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
耶——他果然會聽她的。
妹妹完全沒有危機意識,直點頭說:「快點、快點。」
看到在他麵前放大的小臉,嗅間她口中傳來的如蘭香氣,觸摸著她纖細的腰肢……慕容暹一時控製不住,直接俯下頭,將唇印在她的唇上。
啊——是她的嘴唇上沾到什麼了嗎?不然,他為何碰她的唇?
唔!好、好甜美的感覺,讓他忍不住想再多嚐一下下。
慕容暹原本隻打算用力的吻她一下,嚇嚇她,讓她不敢再胡亂對他發號施令,但才碰到她的香唇,他的心底倏地升起一種奇妙的感受,還在瞬間傳遞到他的四肢百骸,讓他渾身的細胞都情不自禁的在呐喊!哦——好好的感覺。
所以,他控製不住的吻住她,還想探舌進入她的小嘴內,汲取她口中的芳津。
他想幹嘛?
他隻要替她把她唇上的髒東西拍掉就好,幹嘛用舌頭一直抵著她,那軟軟的、濕濕的感覺好奇怪喔!
「喂——」她試著推開他。
可她一張開檀口,他的舌便如靈蛇般的闖入她的口中,如入無人之地似的任意探索,害她心中的小鹿亂撞起來。
他究竟想對她怎樣啊?
怎麼……他現在對她做的事……好像她曾偷看過她爹對她娘做過的事呢?
嚇!這樣是不對的。
她的腦中轟然作響,對啊!他是在偷親她耶!
她立刻使盡全力的將他推開,氣急敗壞的想質問他,但不知為何,她的聲音卻變得微弱,「你……你想、想幹、幹嘛啊?」
奇怪!她應該義正辭嚴的罵他才對,怎麼會把話說得這麼無力?
慕容暹因陶醉在這個甜美的吻中,一時不注意,被她推了開,而他的神誌也在此時突然清醒。
他……剛才做了什麼?
他討厭女人、不喜歡做那種事,可他……剛才卻意亂情迷的親吻她,還控製不住的想跟她有進一步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