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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南溪的往事(1 / 2)

“你們先學著怎麼成為奴隸吧。”這是孔興霸離開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也因為這句話,這些孩子們開始了從未有過的生活。

他們從水牢裏被釋放,可是,立刻帶上了鐐銬,康承琳和南溪的力量也被完全封死,而幾個男孩被送去石場等地方,從事重體力活,女孩們作為侍女。

令孔興霸意外的是,那些體力活並沒有對幾個男孩造成多重的影響,除了年幼的康旭羽有些吃不消,但身強體健的康旭寶會分擔大量工作,真正讓孔興霸厭煩的是康承琳。

雖然曆經了從天之驕女到平凡人的坎坷,可她畢竟是康永年的女兒,在錦衣玉食中長大,就算失去了神通,她的心理依然是那個高傲的大小姐,讓她去伺候別人,實在強人所難。

但頭疼歸頭疼,孔興霸這樣的軍人折磨起人來,可是有一套的。他的辦法也很簡單,饑餓與寂寞。

他們將康承琳困在暗無天日的黑屋裏,多日以來水米未進,本能的求生欲望終於她屈服了,咬著牙和姚小苗一起服侍端木宏的“皇後”左倩榮。

說是“皇後”,但畢竟隻是一個“壓寨夫人”,待遇不說比正兒八經的皇後,就連署羽國很多大貴族的官太太們也比不了,所以事無巨細都得由康承琳和姚小苗來做。

兩個女孩中日累的筋疲力盡,好在這左倩榮心地善良,對兩個姑娘也算關愛有加。她本是瀘城小民,隻因生得好看,被強行擄到山中,曾經也想過要逃脫,可實在無法,隻好順從,而端木宏對她也是極好,幾十年來,兩人也算是相敬如賓。

姚小苗本就是個單純,又心大的姑娘,誰對她好,她就對誰好,時間久了,在暗地裏她甚至和左倩榮以母女相稱。

可左倩榮對康承琳再好,也換不來康承琳的片刻柔軟,她表麵上規規矩矩,但無論看著誰,都眼含恨意,終日裏也不說一句話。有時就連旁人也看不過去,可左倩榮仍盡自己最大努力保護著康承琳。

康旭羽很快就和石場的工人混熟,也漸漸對這山中的基本情況了然了一些。

這山中除了軍人,就是負責後勤的奴隸,軍人裏有以前從在署羽國就對端木宏忠心耿耿的,也有廣撒錢糧招來的,至於奴隸們大部分都是普通居民被反抗軍擄劫而來,強迫在此。

所以這些奴隸們的眼神比瀘城舊城的百姓更加絕望,因為在這裏,他們隻求活下去,除了這個願望,再無他想,他們就像機械一樣,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雖然身體上能承受,可是心靈上無異對幾個孩子是一種折磨。

每日夜晚,除了值班的人,幾個孩子都會回到供他們休息的草棚,這草棚年久失修,還緊挨著山中的養殖場,動物排泄物的臭味,讓人難以忍受。左倩榮曾經提出過幾次,希望可以讓幾個孩子住得好點,但都是無果,也不知道那位“皇帝陛下”到底是作何想法。所以,左倩榮總是會親自多安排康承琳和姚小苗多值班,這樣就可以讓她們在自己的身邊好好休息了。

這天,很難得的沒有人值班,幾個人都回到了草棚。

聒噪的*斌迫不及待地抱怨道:“實在是累死人了,我都快死了。”

南溪隻顧著睡覺,不想理他,也虧得這位嬌生慣養的少爺,多麼惡劣的環境也能安然入睡,事實上他也是第一個適應環境的人。

現在還沒有適應環境的隻有康承琳和康旭羽。

每次回到草棚,康承琳便是整夜整夜的坐著,她實在無法容忍自己墮落到可以在這種環境入睡。

而康旭羽對排泄物的氣味反應極大,每次在草棚中都被熏得惡心嘔吐。

就像現在,康旭羽又蹲在地上,幹嘔著,康旭寶心疼地拍著他的背。

康旭羽擺擺手,強忍著惡心,幹嘔著說:“哥,我沒事。”

康旭寶隻覺得更加心疼,他勸道:“小羽,如果你實在難受,就哭出來吧。”

“不,我不哭!”康旭羽堅強地說,“如果小羽又哭,大哥哥在天上看見會傷心的。”

康旭羽一句話,讓康承琳都忍不住轉過頭看了他一眼,她也覺得奇怪,在她印象中這個受盡欺侮長大的“野種”是很脆弱的,但這幾個月以來,他遇到多大的難處,也沒有流過一滴淚,甚至好幾次,淚水就掛在眼邊上,卻愣是沒讓它流出來,原來其中竟有這個原因。

康旭羽繼續說:“而且,我並不算苦,從前,我以為自己已經活的很苦了,可是來到這裏,和那些奴隸叔叔們在一起,我才知道根本不算什麼,至少我從來沒有餓過肚子,就像現在,還有二哥哥這麼關心我。是小羽沒用,這麼久了,竟然連這些味道都沒辦法克服。”

“小羽,你別說了。”康旭寶將小羽緊緊摟住,頭仰起來,他不想講自己的脆弱暴露。

姚小苗哭了起來,當她發現其他人都看著她的時候,她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我太感動了。而且,我想家了。爹娘現在肯定急死了。”

家這個字落入眾人耳,所有人都百感交集,特別是康承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