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多麼諷刺、多麼可笑？一切早就已經晚了！我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斂塵珠，希望可以淨除掉鳳曦的瘴毒。”
“可是你！爵煥！”鸞鳶狠狠指著那個少年，那被怨恨逼紅的眼眶，讓她看上去就像一個瘋子。
“就因為你那個時候非要趕回妖界，我才隻能孤身一人去冥界，去偷斂塵珠！若你能暫且放下族中之事，先與我同行，你也就不會中那些圈套，我也就不會在冥界耽誤那麼久！”
“你可知道，我哪怕早兩個時辰把斂塵珠帶回來，鳳曦都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鸞鳶瘋了一般聲嘶力竭，仿佛是要將壓製了三百年的不甘和憤恨，統統都發泄在爵煥的身上。
可即便是這樣，鸞鳶也未曾掉出一滴淚。
她的淚，或許早就因為鳳曦而流幹了吧？
說完這些，鸞鳶又看向了燚和淼：“後來，你們兩個來找我的時候，鳳曦就隻剩半口氣了，靠著斂塵珠苟延殘喘。”
“可是你們，都沒有問過一句鳳曦如何，連想都沒有想過鳳曦的安危！一來就讓我拿著斂塵珠去救爵煥？這跟讓我親手殺了鳳曦有什麼區別？！”
鸞鳶字字句句，咬牙切齒，恨不得將他們的肝腸都掏出來看一看，看一看這些家夥為何如此殘忍！
見他們一個個沉默不語，鸞鳶冷然嗤笑：“再說了，你們兩個來找我的時候，爵煥已經身處萬劫不複之境了吧？”
“我又不是什麼大羅金仙，就算去了又能如何？爵煥還不是跟鳳曦一樣，什麼都已經晚了，都已經遲了，有何意義？”
“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淼簡直就快不認識眼前這個女子，而且她說的每一個字都足夠激怒自己一百次。
“你說這麼多，無非就是在顯擺你的自私！”淼咬牙切齒的罵道。
怎料鸞鳶竟然還笑了，甚至十分詫異的攤開雙手：“對，我就是自私。敢問這個世上誰不自私？”
“你？你？還是你？！”鸞鳶挨個指過所有人，笑的越發陰陽怪氣。
“你們一個個，誰敢說自己從不自私？你們覺得我自私，不過是因為你們想救爵煥，所以便理所應當的，認為我應該為了爵煥而舍棄鳳曦！”
“但是在我看來，你們才是自私！為了你們自己所想，不惜讓我拋下將死的摯愛伴侶，我若不願意，又何錯之有？！”
好一句何錯之有，簡直振聾發聵！
也許鸞鳶說的沒錯，世上又有誰不自私？即便是夜瀾。她為爵煥做了這麼多，說到底，也隻是因為自私的想救瑾述罷了。
沉默在眾人之間蔓延著，鸞鳶的“何錯之有”像一根針，猛然紮在了每個人的心上。
但是。
隻有爵煥的反應是不一樣的。
作為最大的受害人，爵煥由始至終都沒有參與爭吵，甚至沒有說一句話。
即便是麵對這樣一個不可理喻的鸞鳶，爵煥似乎也完全不覺意外。
“你可知道，我身體的下落。”
爵煥的一句話問得極其平靜，平靜的，好像他們之前的爭吵都隻是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