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既是供認不諱，她到底在為何申冤？”
先前那卷宗上的“冤”可謂字字泣血，每一個字都飽含怨念，實在是不像一個乖乖認罪之人該有的怨氣。
宗鳶想到一種可能：“可存在什麼苦衷？比如她有必須要認罪但不可說的苦衷？”
談到這裏，幾人不約而同看向柳箏，後者茫然地歪了歪頭，脖子發出“哢”的一聲，不堪重負，腦袋像是馬上要斷下來，看得人心驚膽戰。
於是他們又轉回來。
但現在完全不給時間討論了，每個人麵前都浮現了空白卷宗，將幾人隔開，禁言術悄然落下，房間裏瞬間安靜了。
竟還是分開作答。
一炷香憑空出現並點燃，限時意味不言而喻。
以靈力為墨，以指為筆，在腦中大概整合了一下剛才所得到的信息，很快就開始寫了。
看著其他人奮筆疾書的樣子，離歌不免有些苦惱，到目前為止她依舊不認為自己得到了什麼很有用的信息，至少沒有得到關鍵信息，想要交出一份高分的答卷很是困難。
於是她選擇直接交白卷。
笑話，這根本不是她的考驗，如果後續真的還需要她，那麼她就算什麼也不寫，歸俞也會把她送上去。
而事實證明她猜得不錯，待香完全燃盡後，香灰飄浮四散在空中，散發出一陣令人眩暈的香氣，眼前閃過白光，意識逐漸變得恍惚，再醒來之時，他們已經處於一片完全陌生的環境裏。
離歌先醒來，環顧四周，確認自己還在塔內，而現在這裏隻有她和宗鳶二人。
宗鳶周身有靈力縈繞，看著並不屬於她自己，應當是塔主人對她做了些什麼。
離歌有些無聊，四處轉悠，發現自己已經身處塔頂了，而且大概是因為這裏已經觸及到秘境的核心，歸俞並沒有完全複刻出來，每件東西都不過是一個投影。
這麼一來她倒是有些明白了。
當初隻有宗鳶一人上到了頂層，並在此接受了歐陽先生的傳承。
而歸俞在做的便是重現接受傳承的情景，讓離歌見證。
得到遺族人見證並承認的秘境可以存在更久，雖比不上遺族人直接接管的秘境穩定，但也比一般的要好上不少。
“居然還能這樣？！”饒是離歌也被這般不要臉的行徑給震驚到了，誰能想到居然還可以通過這樣的方式來獲得見證啊！
歸俞對宗鳶寵得有些過分了。
離歌冷笑兩聲：“不想我出去告狀的話，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幾乎話音剛落，離歌身邊就出現了桌椅茶具，椅子是躺椅，鋪著柔軟的毛毯，桌上也擺滿了精致的小食，茶葉是頂好的，怕她不滿意，茶都是當著她麵現泡的。
離歌這才滿意了些，舒舒服服地躺了下去，目光落在不遠處在地上痛苦掙紮的宗鳶身上。
“你什麼時候和她認識的？我記得你曆任主人裏沒有宗鳶吧，而且，沒記錯的話你似乎有很長一段時間的空檔，那段時間宗鳶不是年紀正好？”
空氣似乎凝固了一瞬，許久才響起歸俞的聲音：“你這樣，倒是很像少主了。”
離歌笑了笑，卻沒幾分真心：“謝謝誇獎，不過你叫錯啦，不是少主，是族長。”
但很顯然雙方並不想多談論這個話題，沉默半晌，歸俞再次開口：“她很特別，其實不該像現在這樣，她……她合該是那天空中自由的大鳶，而不是被囚於這血淋淋的牢籠之中。”
“所以，至少……”
“停！這些不應該對我說，誰該聽誰聽去，還有，與其在我這裏浪費時間，不如想想怎麼向雨時解釋，我看他是生氣了的。”
歸俞受不了了：“你能不能別那麼破壞氣氛！算了，總之你看著吧，看完你總會明白的。”
說完就沒了聲響。
“誒，對了，你跟我說說這案子究竟怎麼回事，真相到底是怎樣？這考驗也太不講道理了吧，就這麼走一遭誰知道發生了什麼。”
這案子簡直搞得她抓心撓肺，要是不能知道真相，估計幾天都睡不著了。
這點小事歸俞自然會滿足：“不妨直接讓他們自己來說。”
歸俞把離歌送回一樓那間屋子，屋子裏點燃了燈，終於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