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內。
離歌被送出塔外後就見到了早已等候多時的江暮吟等人，她開心地跑過去，突然打了個寒戰，
“怎麼了？冷嗎？”江暮吟自然是看見了。
離歌搖搖頭，抱住自己胳膊搓了搓：“不是，就是剛剛有一瞬間好像感受到了雨時的氣息，應該是我的錯覺吧，怎麼可能呢……”
卻是說著說著自己也不自信了。
但難得江暮吟肯主動關心她一下，這點小事也沒什麼好在意的了。
“算了算了，不提這個了。話說你們有誰能給我解釋一下，那個柳箏是什麼情況嗎？我還怪好奇的。”
烏秦桑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你不是都被留下來了嗎？你怎麼會不知道？憑什麼？”
按理來說，既然之前讓他們重寫卷宗，那考核的標準應當就是對事件的了解度，離歌能被留下來，隻可能是因為了解得夠透徹。
烏秦桑自認為是寫得不錯的，因此被送出來時十分的不服氣，這會兒更是覺得憤怒。
離歌很是尷尬，她總不好說這裏隻是個秘境，說烏秦桑他們隻是過去的虛影。
而且看這情況，當年的真實情況就是隻有宗鳶留了下來，所以現在烏秦桑必然會被送出來。
但終究不好下人麵子，離歌選了個相對好接受的理由：“你也知道我是遺族人嘛，所以拉我去做個見證，我就是個湊數的。”
烏秦桑的臉色才看起來好了一些。
“行吧，我說點我知道的。那個場景真的假得很，按照法規，攜帶魔氣但未嚴重感染者，傷人三次亦需處死，怎麼可能一次次放過那個柳箏。”
“還有那個淨化儀式也是不合規的，祭司隻淨化了一部分，每次自己還會吸收一部分。若是無力解決需盡早上報，可祭司沒有，這點也不合規。”
離歌不太懂這些律法，隻覺得厲害，又不免疑惑：“我進入的便是祭司視角，並未發現儀式有什麼不對啊，淨化儀式我還是了解的。”
“可你怎麼確定自己看見的是真實的？那整個場景多半是依據柳等自己的記憶構成的，越是重要的人物越是可能被扭曲，也許隻是柳箏自己認為儀式沒問題，甚至，是她不希望儀式有問題。”
離歌被問住了，想反駁又不知該從何處開始。
宗遲適時出來轉移話題：“真假我們不好論斷，但烏兄說的確實有道理，越是重要的人越是容易被扭曲，那麼，以王文元的視角看，他完全是個好人，這個視角是否有被扭曲過？”
若是被扭曲過，說明柳箏想看到的便是“王文元是個好人”，那麼幾乎可以說明王文元並未壓迫過她，柳箏的罪名無可辯駁。但如此一來柳箏的行為邏輯不通，她沒有理由去殺一個在她心中被神化了的老好人。
若是沒被扭曲過，說明王文元確實就是個好人，但這樣理由同上，依舊不能說明柳箏的行為。
按照邏輯，柳箏真的恨王文元恨到了虐殺的地步，那麼她在記憶裏怎麼也會將其塑造成一個十惡不赦的人。
除非—
“她恨自己？唯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整件事看下來，似乎隻有她一個惡人，她甚至特意凸顯了自己的惡——你們的視角應當都能看見她做過壞事吧。”
宗遲突然想到這麼一種可能，邏輯似乎也是通的。
烏秦桑點頭：“是，我看見她傷人了。”
離歌就更讚同了：“我進入的視角都被她殺了。”
江暮吟也點了點頭，沒說話，她進入的是歐陽先生的視角，而歐陽先生本就是因虐殺一事才來調查的，這更是大惡。
“所以一定發生了什麼讓柳箏那麼恨自己的事。”
“可你們似乎忘了，以柳箏的視角，她是在被王文元追害的，既然在她看來自己是受害者，又為什麼給王文元塑造一個好人形象？”江暮吟突然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