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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雄莫辨(十九)(1 / 2)

如果有人傷害了桃知年,夙涼想到這個問題,一下子就理解了此刻夙九平靜下的殺機和仇恨。

花媚兒、孟恒這些人必將是老爹不共戴天的仇敵!

可是夙涼不了解自己這位在現實生活中從未見過的祖父,不知道夙顏會用什麼態度對待夙九的要求。

夙顏轉過身來,他的身材高大魁梧,不像是一般血狐化作人形時候那麼精致秀美,卻多了幾分硬朗。當他沉下臉的時候,身上氣勢就更容易讓血狐們感到畏懼。

他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夙九,冷笑起來,一隻手臂摟住了露出幾分驚慌神色的花媚兒,將嬌豔欲滴的女人緊緊扣在自己懷裏,這讓花媚兒的臉上多了幾分得意。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夙顏將花媚兒摟緊,“你是要本王將自己的姬妾殺了,替你報仇?”

夙九朗聲說道:“一個人族姬妾和我血狐一族的尊嚴和未來相比,孰輕孰重,我想父王能夠分得清楚。如果這件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那麼以後是不是所有依附我獸族求生的人族,都可以暗中發展自己的勢力,勾結人族力量,殺害我血狐一族的成員,而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

他修長的身軀挺直而立,說話的聲音不急不慢,但是所說的內容卻讓很多血狐開始思考。

夙九雖然一直以來存在感並不高,但是他怎麼說都是一隻血狐;花媚兒雖然很得血狐王寵愛,可是她終究隻是一個人族。

人族卑微孱弱,隻能充當他們血狐族的奴隸和玩物,怎麼能夠背地裏對夙九做出這種事情?就算是花媚兒想要給夙菁菁報仇,也應該直接向血狐王提出請求,讓血狐王出麵裁決懲罰夙九,而不是由她自己決定如何對付夙九。

如果花媚兒這樣做不受到懲罰的話,那不是說一個人族都可以決定他們血狐的生死了?

花媚兒感覺到周圍那些血狐平時寫著諂媚的目光現在都變成了敵視,不由向著夙顏懷裏縮了縮:“大王,妾身好怕……”

夙顏哈哈笑了一聲,突然一伸手就揪住了花媚兒的頭發,把她向著夙九一把扔了過去:“你自己處置吧!”

夙九一躍而起,化作血狐的模樣將尖叫的花媚兒一把接住,厲聲喝道:“今晚血宴!”

血狐們紛紛跟著發出嚎叫,一時間紅霧山上下充滿了令人汗毛倒豎的聲音。

花媚兒根本不能相信那麼寵愛自己的血狐王會就這樣將自己丟給夙九。

她在血狐族中呆了這麼多年,自然知道血宴是什麼。血狐一族憑借血液玄力而生,最喜歡的就是各種生靈的血液。他們有本事將一個人全身的血液吸光卻還讓人保持清醒,還能將吸血的過程玩出各種花樣。

被當成血宴主菜的多半都是人族,要麼貌美,要麼實力強,她知道很多血狐都對她頗有垂涎之意,隻是因為她是血狐王的禁臠才不敢接近。

如果被當成血宴的主菜,雖然身體不會受到侵犯,但是對於血狐來說,吸取她的血液也能讓他們十分興奮了。而花媚兒自己將全程處於清醒狀態,一點點看著自己走向死亡,一點點感受著身體無處不在的痛苦,那是最殘忍的酷刑。

她尖叫著,卻知道以夙顏的性格,絕對不會再對她有任何留戀了。幾十年的所謂寵愛,其實根本就像是無根之木,輕風一吹就倒了下來。

夙涼並沒有參加晚上的血宴狂歡。

他來到了紅霧山下的山穀之中,在山洞裏找到了夙九。

夙九在最後親手破開了花媚兒的胸口,捏碎了她的心髒之後,就一個人躲在這個曾經多次和孟驚幽會的地方。

看到夙涼的出現,夙九並沒有什麼意外的表情。

倒是夙涼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隻能幹巴巴地說了一聲“節哀”。

夙九坐在山洞的地麵上,白衣上沾染了灰塵和血漬,卻根本沒有一點在意。他抬起眼睛看著夙涼,眼神十分冷靜:“現在你可以說出來你一直跟著我的目的了。”

“我沒有惡意。”夙涼連忙解釋。

“我知道。”夙九示意夙涼不需要解釋。

他的神情讓夙涼覺得有些熟悉,那就是他從小到大看得最多的老爹的表情,清冷、遺世獨立,好像這個世界和他的關係疏遠到了極致。

現在夙涼知道了,是因為孟驚的去世,夙九對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了太大興趣。

“你和我的關係……不太一般吧……”夙九眼睛微微下垂,看著地麵淡然說道。

夙涼猶豫了一下,口裏模模糊糊地應了一聲。當然不一般,他們是至親父子關係,他從小就是老爹一手帶大,感情好得很。

可是這話說出來現在的老爹能信嗎?他就這麼告訴老爹,“其實我是你的兒子,從未來過來看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