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該回去了嗎?” 半小時後,張連山問大家。
已經離開遺址足足兩個小時,他在想象中看見古惠主任已經回到那裏,正在看表,心裏納悶他們到底去哪兒了。
他感到,僅僅做了半天工作就磨洋工是不足以顯示很大獻身精神的。
“我要先回寺院去一次。” 藍琪說。
張連山詫異地看著她問:“去幹嘛?我們沒有鑰匙,進不去。”
“那沒關係。” 藍琪說。“我隻不過想看看霧退盡後的寺院是什麼模樣。”
“要是咱們不馬上回去,古惠會把咱們當做不負責任的人。“ 張連山嘀咕。
藍琪站起身來說:“她愛怎麼想就怎麼想,我反正要到寺院去。”
她向其餘人看了一下。
“無論如何,從這裏去寺院的路可能比回遺址的路近。要是趙德星還在教堂裏,咱們可以搭他的車回去,不是嗎?”
“我認為咱們現在就應該回去!” 張連山說,盡量使自己的口氣不像一個跟她作對的人。
“寺院咱們別的時候還可以去看的。 ”
藍琪把自己的東西裝進背包,毅然決然地說:“你做什麼事情我不管,我反正要上寺院去,你愛做什麼悉聽尊便。”
她把背包用力甩在肩膀上,邁著堅定的步伐沿著河岸走去。
回遺址的路要越過小山,同藍琪走的方向正好相反。
“我和藍琪一起去。” 小萱說。
歸藏向他的哥哥看看,問道:“哎,怎麼辦?”
“我想我們隻好和她一塊兒去了。” 張連山無奈地回答。
他們跟著藍琪向前走去,小萱走在前麵,哥倆並排跟在後麵。
“她為什麼一下子變得那麼強?” 歸藏望著藍琪大踏步從高高的草中走去,疑惑不解地問。“為什麼偏要去寺院?”
“別問我!” 張連山說。“我對這事兒心中一點也沒有譜。”
他對藍琪的舉動感到莫名其妙,使他對她的行為擔心。
況且,她的情況變得越來越糟了。
張連山真想知道她下一步將會做些什麼。
到達小山頂的路上見不到趙德星汽車的蹤影。
在燦爛的陽光下,有尖角的寺院在紫杉樹籬後麵發出耀眼的白光。
藍琪劈開高高的青草一口氣奔上山坡,兩隻手臂伸在前麵以保持身體平衡。
在山穀的那一邊,紫杉樹籬外麵,張連山注意到一棵奇形怪狀的樹。
它孤零零地仁立著,粗壯的樹幹以一個怪異的角度從地裏向上伸出。
兩根結實的樹枝低矮地長在多節的樹幹上,像一個向後傾斜的人張開的雙臂。
這棵樹似乎很健壯,寬廣的樹冠重甸甸地長滿秋天已經發黃的葉子,但是張連山感到它有點不對頭。
具體說不出,總覺得有點不舒服。
等到其他人追上藍琪,她正在向陵墓走去。
她走到陵墓前,停了下來,向鐵門上麵雕刻的獵狗和小孩仔細看著。
在明亮的白天,可以清楚地看出狼的爪子向上舉起,搭在裸體的小孩的肩膀上。
很難斷定狼到底是在保護小孩呢,還是把小孩按住,別有險惡的用意。
露出的石頭牙齒中伸出一條石頭的舌頭。
獵狗到底是保護孩子還是想把孩子吃掉?
有人已經靠牆斜放了幾塊木板,用來對那個長洞進行防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