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額歎了口氣,端起酒樽,一飲而盡。吃到薄暮時分,宿鳥歸林,她也起身告辭,醉醺醺地走錯了路。
四周花樹環繞,薜荔叢生,也不知是哪裏,酒勁上湧,困意難擋,呂黛就倒在一株樹下,枕著樹根睡著了。
夜色漸濃,花上半鉤弦月,花底鶯啼恰恰。一道白光劃破濃霧,落地化成人影,悄無聲息地走到呂黛身邊。
月光從樹葉間隙漏下來,依稀可見她滿麵酡紅,櫻唇微揚,似在做什麼美夢,一頭一身的落花。不過是要回到情郎身邊,看把她高興的,吃這麼多酒,夢裏或許也是他。呂明湖蹲下身,沒好氣地叫了她幾聲,見她毫無反應,忽生出點壞心思。
其實也不是忽然生出來的,他早就想教訓這好色的小呆鳥了。
呂明湖握住她柔白纖細的一隻手,舉起拂塵柄,啪的一聲打在她掌心,立時顯出一道紅痕。
呂黛夢中吃痛,輕輕地呻吟著,卻醒不過來,蹙起眉尖,欲縮回手。呂明湖攥著不放,又打了一下,她眉尖蹙得更緊,撅起嘴,顯出可憐巴巴的神色來。
拂塵柄停在半空,再也打不下去,呂明湖歎了口氣,收起拂塵,抱著她回到飛霜院,將她變回原形,放進玉樹上的喜鵲窩裏。
呂黛醒來,對自己被打的事一點印象沒有,手心的紅痕也消去了。
她打了盆水梳洗,順便用圓光術一看,江屏已經到金陵了,不由大驚失色,奔進房中,道:“明湖,我睡了多久?”
呂明湖正在榻上閉目打坐,悠然道:“十六個時辰。”
呂黛不想蠶娘的酒竟那樣厲害,懊悔不迭,跺腳道:“你怎麼不叫醒我?”
呂明湖道:“你睡得死沉,雷都打不醒,我怎麼叫的醒?”
呂黛不再多說,匆匆向他告辭,化風而去。
金陵天氣猶熱,一場雨後,太陽又火球似地掛在天上,不多時便將地上那點水烘幹了。
評事街的江宅門口,閑雲領著兩個小廝站在簷下,臉上一道道的汗,擦也擦不完,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等待和酷熱一樣是煎熬,看見轎子來了,三人總算擺脫了一種煎熬,打起精神迎上前。
江屏也滿頭是汗,下轎便問:“少奶奶可好?”
閑雲笑道:“少奶奶好著呢,倒是少爺瘦了不少,定是想少奶奶想的。”
江屏笑著啐他道:“沒正經的小廝,幾日不見,就皮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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