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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靈鳥,我不在時,你會去哪兒?”他問道。

我沒有答案。不在這兒,也不在那兒。也許哪兒都不在。

然後他又說:“幽靈鳥?”

“嗯。”我應道,無奈地接受了這一昵稱。

“幽靈鳥,我現在很擔心,”他說,“我很擔心,我有一件自私的事要請求你。一件我無權要求的事。”

“你就說吧。”我依然很生氣,但近日來,我已接受了損失,並將其淡化,因此不至於阻礙對他的感情。另外,由於一次次被剝奪野外考察任務,我非常惱火,我羨慕他的機會。然而我也對那片空地沾沾自喜,因為它隻屬於我一人。

“假如我回不來,你會來找我嗎?如果有機會的話?”

“你會回來的。”我對他說。坐在這裏,像一具傀儡,我所熟知的一切都被抽空。

盡管不太合理,但我多麼希望當時有回答他,哪怕是拒絕。而現在,我又多麼希望——雖然這一直是不可能的——到最後,我真的是為了他而去X區域。

遊泳池,岩石海灣,空地,地下塔,燈塔。這些東西既真實,又虛幻,既存在,又不存在。我每次想到它們都會產生新的念頭,而每次的記憶細節又有細微差別,有時它們處於偽裝與掩飾之下,有時則較為真實。

終於抵達地表之後,我仰臥在塔的上方,筋疲力竭,動彈不得,眼瞼感受到清晨陽光的暖意,麵對這簡單而意外的愉悅,我露出微笑。但即便是此刻,我的想象力仍在不斷運作,燈塔管理員占據了我的思維。我一次次將那照片從口袋裏抽出,凝視著他的臉,仿佛他擁有我尚且無法掌握的答案。

我想要——需要——確認,真的看到了他,而不是看到爬行者製造的幻影。隻要是有助於加深這一信念的證據,我都牢牢抓住不放。最具說服力的並非照片——而是人類學家從爬行者體表采集到的樣本,它已被證實是人類大腦組織。

於是,以此為基點,我開始盡力拚湊燈塔管理員的故事。與此同時,我站起身,再次朝大本營走回去。我對他的生活一無所知,也沒有任何提示可以幫助我猜測,因此這非常困難。我隻有一張照片和地下塔裏的驚魂一瞥。我最多隻能想到,此人或許曾經有正常的生活,但那些標誌著正常生活的例行習慣都不長久——對他也沒有任何幫助。他被卷入一場至今尚未平息的風暴。也許他在燈塔頂端就已看到風暴的來臨,看到“特殊事件”如一陣波濤般襲來。

究竟出現了何種狀況?我能相信的解釋是什麼?也許可以想象有一根又粗又長的尖刺,深深紮進世界的一角,嵌入世界之中。這根巨刺或許天生具有一種永無休止的需求,它需要同化與模仿。而那些特殊的文字則是催化劑,是促成轉變的動力,推動模仿者與被模仿者相互作用。也許這是一種能與其他諸多物種完美共生的生命體。也許它“隻是”一種機器。但無論何種情況,就算它有智慧,也跟我們的智慧大相徑庭。它在我們的生態係統中創建出一個新世界,其運作方式與目標絕對與眾不同——通過強大的複製行為,轉變成遭遇到的其他物種,並將自己以各種方式隱藏起來,卻不失其最根本的特異性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