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息有律。
天不亮便要起身,到武場去,從鐵製兵人到塞外烈馬,各式訓練都為磨人意誌、精人武藝,可以流汗,可以出血,但一身血汗也不準說一個累字。
——規矩森嚴。
六道城主是唯一的律、至上的法,府中眾人從衣飾著裝到三餐飯食,什麼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他定好了一切。觸犯規矩是事關生死的大事。
燕歸是個守規矩的人,身上的傷才養了半好,便按著規矩到了武場去。
那天,鳳獨在場。
有武童走來,恭恭敬敬,雙手遞給姑娘一把長劍。
名劍之為名劍,哪怕刃仍藏在鞘中,也一眼便令人知其寒芒。這柄劍,長而古雅,森然可畏。
燕歸沒有接。她不過往劍上看了一眼,便又平視前方了。“……我不用劍。”
一個“不”字脫了口,周圍立馬靜下來,誰也不敢動作。哪怕不遠處正練著劍的,劍舉在半空,不敢落下來。
六道城主這麼多年,誰忤逆過半個字?
屬下們戰戰兢兢,他本人倒是不甚在意。“你不用劍?”
“嗯。”
“你喜歡什麼?”
“我不知道。”
“鷹炙。”
鳳獨身後有個武侍上前一步。“屬下在。”
“給她找一把刀。”
“是。”
找來的刀也是名刀。刀柄是暗銅色,巨刃森寒,曾造殺戮。日照其上,仍隱隱可見血腥之氣。
姑娘偏瘦,刀卻那麼厚重。
燕歸尚未開口,鳳獨先開了口。“拿下去。去找弓箭。”
弓箭也很快拿來了。且不說長弓如何,隻看箭筒,裏麵每一支箭抵得上十把好刀的造價,箭尖銳利,輕易便可穿骨。日光本是暖的,照在這裏,無端便成了一絲寒芒。
武童恭恭敬敬地,又雙手把這弓箭遞在她眼前。
燕歸沒開口說不,但,也沒動。
沒動,這也是忤逆。
朝陽薄淡,周圍越來越靜了,眾人大氣不敢出,武童的腦袋也是越垂越低。
鳳獨倒是頗有興致,一雙鳳目把她打量著,“雖是撞了腦子,性情竟也大變。你又在顧慮什麼?”
燕歸抬眼看他一下。“我不殺人。”
“誰要你殺人了?”
“……”
“武場是訓練的地方,刀槍弓箭即使見了血,也不過點到為止。再有,人都是我的人,就算你要殺,我還不讓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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