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字字句句淒然?如泣,果然?如杜蘅所說是個苦命的母鴛鴦,可是這些淒傷之語,卻?仿佛寸寸生氣充盈了杜蘅幹癟的胸膛,令她?重新高高昂起了頭。
“……既然?如此,他為何?,待我那般清冷?”杜蘅將信將疑的問。
杜若慘然?一笑,滿懷期盼的望住杜蘅,嬌聲探問。
“你問我,我問誰?你說的沒錯,我在這金子?打的籠子?裏做個囚鳥,哪裏知道你們過得什麼?日子??那回以後?我再沒見過柳郎,他……他當真待你不好?”
杜蘅倏然?警醒起來。
她?從未見過李璵的樣貌,隻看他回回賞賜杜家手麵那般大?方,便私心裏認定他貌醜粗魯,愚蠢不文?,未曾贏得杜若傾心愛慕,所以動?輒以金銀施展魅力。瞧杜若麵上?十?分缺憾的樣子?,定是對俊朗體貼的柳郎不能釋懷了。
但凡是個女子?,沒有不認為自家內蘊勝過她?人外貌的,所以前番蓮葉惡意挑撥,雖說的有紋有路,戳得杜蘅心如泣血,她?卻?並?沒有全然?相信。
柳郎誠然?曾驚豔於杜若的美色,可是杜蘅自詡溫柔關懷,長久相伴,自然?比杜若這樣手無縛雞之力,任由家人拿去獻媚取寵的軟弱女子?強出許多。
連她?這個做姐姐的都暗地裏鄙薄杜若懦弱可欺,骨軟智昏。
身為男子?,柳郎難道不恨她?貪慕虛榮?
就看柳郎的選擇便知道,他並?未對杜若久久不能忘情,就算有,也不過是不平權貴蠻橫,奪走他心愛之人罷了。
可是杜若實在太漂亮了。
杜蘅揣度著,倘若被?她?知道柳郎心底還存有戀慕,起意爭奪,她?的勝算恐怕並?不大?吧?
杜蘅頓時懊惱:平白無故跑來做什麼??白把好郎君送到她?人眼前。
“我,這幾日身子?不爽利,與他拌了幾句嘴,他便忽然?說起從前。其實,其實他待我甚是溫存……”
這一句足見急智,杜若思忖著,目光不禁落在杜蘅平坦的小腹上?。
杜蘅扭捏道,“日子?還短,瞧不出來的。”
“啊?阿姐已有身孕?”
杜若猝不及防,訝異之色極令杜蘅滿意。
“這還能有假麼??”
杜蘅驕傲的把頭一擺,“成親大?半年了,再懷不上?就該看大?夫了。”
杜若哪裏懂得這些艱深的道理,又驚又喜,想伸手觸碰,又覺得兩人已不複從前親密,竟開不了口。
杜蘅看她?模樣,倏然?心軟,溫聲道,“我大?約是孕中多思!婦人有孕時脾性都怪些,你別與我計較。”
杜若忙膩在她?耳邊柔聲寬慰。
“我怎??跟你計較?原本早該告訴你,隻是我心裏,隻當和柳郎有個秘密,雖然?沒有結果,也不舍得告訴給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