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
七寶覺得有點兒意思,抬起一條腿蹬在車轅上,眼盯著楊洄,好整以暇地緩緩從腰間解下?一根鮫絲馬鞭。
那鞭子通體銀白?細軟,閃閃發亮,好比千萬根銀絲絞成一股,比一般柳枝、藤條、牛皮做的馬鞭輕省精致許多。
他把鮫絲馬鞭握在手裏折疊成短短一段,靠攏雙手繃了繃勁兒,威風凜凜的用鞭頭?指著楊洄道。
“駙馬當真要替公主頂這道雷?”
“是。”
“駙馬可知道方?才公主在聖人麵?前,是如何評說宗室婚姻的?”
“……”
楊洄沒料到他這個話題,一時倒愣住了。
“公主說,她眼裏隻有真正至親至愛之人,那興許是她的孩兒,興許是她的爺娘,獨獨不會是長輩硬塞過來的夫君。”
楊洄瞳孔微縮,麵?皮發脹,半晌才嘶啞道。
“……那是自然。”
車內,鹹宜止住了掙紮,半晌顫顫伸手挑起車簾向外看,眼神登時如被電擊般滯住,然後湧出一滴晶瑩的淚珠。
原來那犀利的劈啪聲,是七寶正在毫不猶豫的狠狠抽打楊洄的麵?龐、肩膀和前胸。
就在滿街熙熙攘攘的長安居民眼皮子底下?,他的動作冷酷、堅決、不容閃避,轉瞬已硬生?生?把個俊朗的郎君抽出了滿身滿臉的血花!
楊洄閉著眼咬牙忍耐,背靠著馬車,兩肩劇烈地顫抖,卻死咬著牙不出一聲。
慘狀壓得鹹宜徹底失去?衝下?車去?與七寶叫板的勇氣,跌坐在小腿上,兩眼發直,然後嗷地捂住臉大哭起來。
當晚,鹹宜的哭聲延續到了龍池殿。
李隆基倚在軟墊上,默默聽完她冗長的哀求傾訴,困惑地撓撓頭?皮。
“好了好了,朕聽明白?了,你想怎麼樣呢?”
鹹宜目光一滯,遲疑道。
“阿耶,楊洄是有錯,不該頂撞娘娘身邊得用的內侍,可他畢竟是我的夫君,當街被人打的鮮血直流,幾近暈厥。我……”
“你向你的庶母請罪了嗎?”
鹹宜的眉峰微微一跳,幾不置信地看向李隆基。
輝煌的燭火下?,李隆基的麵?孔和脖子蒼老幹癟,皮膚鬆弛焦黑,就算五官和身材還保持著年輕時的底色,但那疲憊的眼神和含混不清的口齒已經暴露了他隻想和稀泥,並不願意主持公道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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