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輔國舔了舔幹裂的嘴唇,欲言又止。
李璵不耐煩地一揮手。
“你叫杜甫擬一道敕令,命阿璘去成都朝見太上皇,祈福也好,祝壽也好,或是說太上皇病得厲害,思?念幼子!或是說些僧道如何如何的廢話,總之?尋個堂皇的由頭!”
李輔國用一種探究的眼光看著他,想挖出?他對?永王到底動沒動殺心。
“聖人早些睡吧,明?日早起還?要議房琯的事,費神呢。”
他走了,杜若抽抽鼻子,回過身,手裏捏著一摞信紙。
“思?晦說隻做純臣,不奉君王……”
“他是向我示警。”
燭火還?是那樣?黯淡,杜若紗衣的領口鬆鬆散開,露出?鎖骨,李璵凝視著她無神的眼眸交了底。
“這封信發出?來,思?晦已是凶多吉少。”
“啊?”
杜若遲鈍地眨了眨眼,心上像又被人紮了一刀,疼得滾燙。
“那日我差一點兒?就能看見他……”
杜若捂著嘴,跌跌撞撞走來挨著肩膀坐下,渾身發抖。
李璵的手腕脹痛得難以彎折,一點點角度改變都像被人硬拗斷了骨頭,可是他不肯讓杜若知道沉水的破壞力有如此之?大?,神情刀子一般凜冽,居然一伸手就摘了她的簪子。
烏黑的長發迤邐而?下,修飾麵頰,淌過肩頭,繼續往下,抹平前胸後?背所有起伏的溝壑,一股熟悉而?親昵的香氣包裹著他,讓他安心。
他沉醉地紮進去。
“你……?”
杜若不相信他還?有別的心思?。
內憂外患,按下葫蘆浮起瓢,郭子儀虎視眈眈,李璘隻要動一動,就是兄弟鬩牆,而?她最後?一脈親緣即將折斷。
“睡覺。”
李璵抱著她往側麵傾倒,大?腿貼著大?腿,胳膊壓著胳膊,他滾燙得分明?又在發作,麵上竟還?掛著笑。
“你好幾?天沒睡了,明?日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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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宮沒有大?殿,隻有寬敞的書房做議事用,但留了一條筆直的龍升道。
一行人踏著漫天雪花揚長而?入,為首的派頭不小,身披豪奢的玄狐鬥篷,毛領子遮住大?半張臉,下頭飄出?一抹碧青衣角,卻瀟瀟灑灑走在成群緋衣官員前,末尾兩人不等小內侍動手,親自關閉了十三扇對?開的朱紅槅扇。
杜若坐在龍升道兩側的抄手遊廊上,捧著手爐,凝神觀望書房動靜。
近旁置了架銅熏爐,烤得她半邊臉頰發燙,雪又下起來,雪沫子一蓬蓬,風一吹,轟地散開,撞到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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