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朔帝起身走過去,坐下。
小姑娘剛貼完一幅畫,便隨手一指,問他:“陛下覺得如何?”
晉朔帝掃了一眼。
隻是往那幅畫上貼了些紅梅,餘下便是白紙一張。
不過瞧著瞧著,還是有幾分意境的,便好似有人從雪地行過,不多時,地麵的腳印被雪覆蓋成一片,隻餘下路旁的幾點紅梅。
透著又空又冷寂的味道。
晉朔帝:“不錯。”
這貼畫難度不高。
鍾念月將它隨手往晉朔帝跟前一送,道:“那便送給陛下吧。”
孟公公心道,您倒是真會借花獻佛呢。
貼畫這玩意兒,還是陛下買來給您解悶的呢。
但晉朔帝眸光微動,還是收了下來。
鍾念月又問:“陛下有賞賜麼?”
晉朔帝:“……肉是吃不成的。”
鍾念月:“……行叭。”
晉朔帝:“朕賞你別的。”
沒一會兒,便有宮人從縣令那裏捧了一顆東珠來獻到了鍾念月的麵前。
縣令這會兒還哎喲哎喲地躺在床上喊疼,卻偏偏那位姑娘又要他的東珠,他能如何?他隻能獻上了。
陛下既然派人來了,便說明對他手裏有些什麼,沒準兒都一清二楚了。
縣令艱難翻了個身,隻覺得眼下局勢倒也並非那樣樂觀了。
原本他將大皇子哄得好好的,如今好了,太子一來……大皇子便和太子對他來了一套混合雙打,實在倒黴!
這廂晉朔帝捏住了那顆東珠,低頭瞧了瞧鍾念月的發絲,晉朔帝溫和笑道:“該打個簪子出來。”
晉朔帝溫柔得有些怪異。
但想想,她是替皇帝擋了災,這樣倒也不奇怪了……
鍾念月是不要什麼簪子的。
最後她手裏拿了好幾顆東珠,在床上玩兒撞珠,孟公公還陪著玩了幾回,搓搓手道:“可惜奴婢手裏銀子不多,不然就陪著姑娘玩個大的。”
若是縣令見了他那珠子咕嚕嚕滾來滾去,被當作小球玩,隻怕心疼得要活活氣死了。
鍾念月近日都是養膘一般的生活,她玩累了便有人伺候著歇下,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她思緒正漸漸散開的時候,隱約好像聽見晉朔帝與孟公公說了句什麼。
晉朔帝突地擱下手邊的禦筆,出聲道:“你說朕將她帶入宮中養如何?”
孟公公大驚:“那,那怎麼成?姑娘算不得皇親國戚。”
晉朔帝摩挲了下手邊的書封:“可賜鍾彥爵位。”
“不知陛下以什麼名頭?”
“太子遇刺,鍾彥以身護之。”
孟公公張了張嘴。
啊這……太子豈不是沒遇刺,也得挨一回刺?
孟公公搖頭道:“那也還是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