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罪過麼,自然是不能往三皇子身上算的。
孟公公想了想,道:“恐怕是見著了三皇子,便想起了秋獵的事告吹了,心裏覺得委屈呢。”
晉朔帝低低應了聲:“嗯。”便沒有再開口了。
孟公公一時也拿不準陛下的心思,便也跟著閉嘴了。
去年,沿海有水寇作亂,又有兩處州府遭了天災。晉朔帝先後派出大皇子、太子,受老臣相輔前往處置。
晉朔帝坐在深宮中,倒也並非就那樣輕鬆了。
他方才是在後方總領大局的人。
因而政務一忙起來,看似屢次接了鍾家姑娘入宮,實則每回都是盯著她吃一吃藥膳,再將人安置在暖閣睡一覺,第二日便又送出宮去了。
孟公公也不大懂得,如今鍾姑娘在陛下這裏,到底該是個什麼地位?
還親近與否?
鍾念月回到家中,便沒有去國子監了。
她有心想要將身體恢複過去,倒也偷不得懶了,在院子裏轉了幾圈兒,活動了下腿腳,這才歇下。
不多時,有小廝疾步跑著進了門。
“姑娘,……來、來人了。”
香桃立在門口問他:“什麼人啊?”
小廝咽了下口水,道:“自然是太子府上的。”
香桃:“哦,太子回來了?”
“是,姑娘……人要進來,小的是攔不住的,您看……”小廝一攤手,望向門裏。
鍾家如今還未見著惠妃有更實質性的舉動,自然沒有撕破臉。太子的人登門,在鍾家下人看來是無比自然的事。
他們不該攔,也不敢攔。
這小廝話才說完呢,便聽得一陣腳步聲近了,卻是有兩個小太監挑著一個箱子進來了。
小太監朗聲道:“殿下命我等為姑娘送來一箱雲錦,乃是殿下打從金陵府經過時,特地買的。”
像是怕鍾念月不知曉這東西如何貴重,又一個小太監高聲道:“這雲錦圖案富麗,便如天上的彩雲一般。寸錦寸金,乃是皇家禦用貢品。”
香桃聽罷,倒是高興了些。
心道這太子終於像話了。
可不是得這樣的東西,才配得上她家姑娘麼?
小太監也沒聽鍾念月應聲,將箱子一放便匆匆走了。
來時,他們是特地得了吩咐的。
太子端坐在椅子上,嗓音依舊嘶啞難聽,道:“她興許要叫你們滾出去。”
兩個小太監當時麵麵相覷,心道這鍾家姑娘怎麼好這樣大的脾氣?太子殿下送去的大禮,這樣貴重,怎能這般對待?
“你們將東西送到後,也不必提本宮,更不必等她發話。等放下了,你們就可以走了。”太子沉聲道。
小太監隻好牢牢記在心中,這一送完,扭身就走。
弄得鍾家的小廝反倒無措了幾分,隻連聲喚:“姑娘,姑娘,這如何處置?太子的人已經走遠了……”連杯茶都沒喝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