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晉朔帝端坐在那裏,出聲問鍾念月。
鍾念月道:“沒什麼滋味兒。”
“可朕卻覺得念念有大將之風,壓得住場子。”
“陛下哄我?分明是知縣壓住的。”
知縣聽見這話,也不由在車輦外躬身一笑,連忙擺手推拒功勞。
孟公公聞聲失笑。
姑娘還妄自菲薄呢。
他算是瞧出來了,姑娘這三言兩語能挑動三皇子的怒火,卻也三言兩語便能換得旁人的好感……這好似是刻在骨子裏的天賦。
那知縣不就分外受用麼?
晉朔帝又道:“今日又打朕的旗號?好用?”
“好用。”
“你說你數次為朕擋災,何來數次?”
“陛下不愛吃的,我替陛下吃了。陛下不愛玩的,我替陛下玩了。陛下覺得庸俗紮眼不美觀的,我替陛下收藏著了。也算是擋災了吧。”
“……”晉朔帝氣笑了,道:“你又說常伴朕身側,染了一分帝氣?染在何處的?朕瞧瞧。”
鍾念月累得倚住車壁,伸出袖子給他:“陛下自己聞罷。”
晉朔帝眼皮一跳,不動聲色地緩緩低下了頭,還當真嗅了嗅她的袖間。
“是不是一股子銅錢味兒?”鍾念月問。
晉朔帝聲音低啞道:“不是,是香氣。”“桃子剛剝了一層柔軟的皮,露出一個尖兒,透出來的那點香氣。”
這人怎麼還描述得這麼生動?
好似她外衣真給扒了一層下來似的。
鍾念月本能地抽回了袖子:“……是麼?”
晉朔帝:“嗯。”
他道:“沒有朕身上的帝氣。”
鍾念月心道那不是胡亂糊弄瞎編的嗎?就是越瞎編,才能越能氣死蘇傾娥啊。
反正女主都不做人,她也不做人了!
晉朔帝淡淡道:“朕來替你想一個法子,你裹著朕的衣袍,睡上一宿,不是就沾染上帝氣了麼。”
我覺得你在驢我?
好。
那我就再試試你。
鍾念月道:“衣裳是死物,能沾得什麼?還不如我抱著陛下睡一宿呢?”
晉朔帝:“好。”
鍾念月一噎。
怎麼輕易就應了好呢?不該是罵她好大的膽子嗎?
鍾念月嘴上騷完,一時又不知該怎麼接下去了。
孟公公在一旁嘴角抽搐,心道他算是看透了。
陛下恐怕一早就盼著姑娘小孩兒心性,拿他扯大旗,他再從姑娘身上找便宜回來占呢。
卻說那得了話的婦人回到家中。所謂家,也不過是個臨時搭起來的破草屋。
她的丈夫端了兩碗粥回來,正與她的公公分粥。
見她回來,二人便伸出了手:“錢呢?”
她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