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廂。
萬氏正與遠昌王妃說話。
遠昌王妃聽見萬氏邀請了她,倒是吃了一大驚。
不是覺得萬氏膽大,而是……有一分受寵若驚在。
遠昌王妃看得很明白,從當年爭位風波中拚殺出來的晉朔帝,與父母兄弟都沒有半點情誼可言。而這次鍾念月被找回來,卻可見她在晉朔帝心中的位置。簡而言之便是,遠昌王府上下遠不及一個鍾念月。
晉朔帝大可以為鍾念月尋個更了不得的正賓。
遠昌王妃此時笑道:“夫人既然與我說了,我定然會將此事辦得妥妥當當,決不出一絲差錯。”
萬氏聞聲,鬆了口氣,忙出聲謝過了她。
遠昌王妃心道,卻是恐怕要我謝你的。
能有這樣搭上關係的機會,可不多啊……
此時孟公公也正低聲問晉朔帝呢:“奴婢見鍾夫人去尋遠昌王妃了,陛下……陛下不自己來嗎?奴婢見昨夜陛下都為姑娘梳頭了。”
晉朔帝淡淡道:“過了癮便是了。”
他垂眸,似是隨意地勾了勾腰間掛著的玉佩,那上頭還是鍾念月當初刻的字,刻得奇形怪狀。
晉朔帝反問孟公公:“梳頭的正賓素來該是何人擔任?”
“賢而有禮的女性長輩。”孟公公一頓。這問題自然不是出在“女性”上,而是“長輩”上。
陛下並不願站在“長輩”的位置上,來為姑娘梳頭行及笄禮。
孟公公隨即恍然大悟道:“是奴婢疏漏了。”
晉朔帝心道,確有一分可惜。
不過提前補足便也夠了。
晉朔帝這才挪動了步子,淡淡道:“將朕帶來的東西,都抬到院子裏來罷。”
“……是!”
晉朔帝往前走一段路,才又見著了立在那裏的長公主。
長公主知曉已經沒有更改的餘地,她一抿唇,道:“陛下,我今日……定會仔細行事的。”
晉朔帝淡淡一應聲:“嗯,你心下有數便好。”
他頓了下,道:“對了,駙馬可曾與你說?他恐怕要攜子回老宅一趟。”
長公主眼皮一跳:“我、我如今知曉了。”
“嗯。”
晉朔帝緩緩朝前行去。
原本還疑惑於陛下不是早到了嗎,為何還沒有見到的眾人,此時方才瞥見了人影。
隻這匆匆一眼,他們不敢多看,便當即紛紛拜下:“參見陛下!”
晉朔帝:“嗯。起身罷。”
此時鍾大人前往,請他落座主位。
畢竟晉朔帝乃是這天下最尊貴的人物,誰敢坐在陛下的上首呢?
晉朔帝卻是盯著鍾大人多看了兩眼,微微笑道:“不必了,及笄禮的主人該是笄者的父母,哪裏輪得到朕來喧賓奪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