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下午三點。
寧梔提前到律所,卻沒有進去,而是等在電梯口。
蘇紅到的時候,看到她,明顯一怔。
四目相對,誰都不想先開口,似乎對上次的見麵,還存在矛盾。
僵持數秒,蘇紅收回視線,率先進了律所。
寧梔對她已經沒了之前的情緒大波動,內心平靜許多。
身為一個妻子一個母親,不管她有再多苦衷,也不應該還跟害死丈夫和女兒的公家人有任何牽扯。
這足以不能讓人原諒!
跟在後麵進入謝琛的辦公室,隻有蘇紅一個人在。
謝琛許是故意給她們單獨時間,所以將辦公室留給她們。
寧梔進去後,在飲水機接了兩杯純淨水,送給蘇紅一杯,她留一杯,並在沙發上坐下來。
“是我讓謝律師幫忙約你見麵。”
她低斂著眉,聲音平靜。
蘇紅端坐著,神情看不清喜怒。
“你說。”
“寧致遠為什麼要將寧氏的所有產業,交給他的二兒子,而不是寧樓台?”
一句話,辦公室的氣氛瞬間降到冰點,好似凝固了一般。
蘇紅的目光從原來的溫和探究,漸漸的變為嚴肅犀利。
“盛小姐,你是記者?”
寧梔眼神收斂,“我不是。”
“既然不是記者,有什麼資格打聽別人家的事?”
一聲反問,寧梔頓住。
蘇紅的態度相比上次,明顯沒那麼好說話。
寧梔知道自己就這麼毫不避諱地詢問,很是不妥,但她想不出別的更好的辦法。
“如果讓我大老遠跑來,還是因為寧家的事,那我隻能說抱歉。”
蘇紅站起,抬步就要走。
寧梔著急之下,脫口而出,“媽。”
蘇紅抬手去開門的動作僵住,她緩緩回身,被氣笑了。
“盛小姐,你在開什麼玩笑。”
“我真的是你的女兒,寧梔。”
寧梔克製不住,眼淚奪眶而出,“那天中午,你讓我去找爸爸。當我接到他的電話,趕到他說的地方,就看到他……,他躺在一輛車上鼻孔和嘴巴全部都是血……嗚嗚嗚……”
回憶過於疼痛,寧梔泣不成聲,猛地蹲下身子抱住自己。
蘇紅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樣,但她說的內容,還是令人心裏難過。好不容易走出那段悲傷,現在舊事重提,無疑是在她傷口上撒鹽。
“盛小姐,我不是傻子,你說的這些對我來說,沒有任何作用。我女兒已經不在了、”
說到此,蘇紅嗓音哽咽,強忍著情緒,“你少拿她來消遣。”
“我沒有。”
寧梔慢慢抬頭,滿眼通紅。
兩個人對視著,蘇紅到底是心軟。
寧梔站起,抹了一把眼淚,壓著聲:“我是被寧樓台的人亂棍打死的,並不是部分人知道的跟著我爸跳樓。你之所以看到我是另外一個人,是因為這個人她也死了,我現在的靈魂記憶都是寧梔。”
蘇紅靜靜地像是在聽故事。
麵對一個陌生麵孔,誰會相信重生那詭異的事情。
“媽,我真的是寧梔。我六歲那年,跟你和爸爸回爺爺那裏,因為想要後院池塘的蓮蓬,整個人歪進去,差點淹死。當時,你很著急,立即讓我爸送我去醫院。連續高燒半個月,都是您日夜陪護。小時候,寧嫣欺負我,你告訴我,她是姐姐,我不能把事鬧大,影響爸爸跟大伯的關係。還有,還有很多,這些隻有寧梔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