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辭睡了個天昏地暗,暫時逃避了一覺。醒來後,記憶不停在侵擾著他。
“你不是想知道殺人的到底是誰嗎?叔叔告訴你。”
“是我。”
“殺害金麗藍的,是我。”
“因為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這些片段在腦子裏重複,雖然他當時沒看到溫明儀的臉,但似乎透過監控看見了他在背後那張醜惡、驚悚,和說出這些話時的每一分每一秒。
為什麼,溫叔叔,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待我和爸爸。
初辭抬手摸向鎖骨下的羽毛,隔著衣服,給他溫暖。
他收拾好自己,出了臥室。
與禮坐在客廳的桌子上,麵前是香噴噴的飯菜。
初辭下意識的去看廚房,幹幹淨淨,沒有著火。
與禮道:“我把你手機找回來了,拿你手機……點的外賣。”
初辭嗷了一聲,走過去,“你現在越來越適應人類了?居然會點外賣?”
與禮說:“怕你醒了餓。”
初辭坐在他對麵,舀了口粥:“睡了一天,晚上肯定要失眠了。你沒睡會嗎?”
與禮看著他吃,唇角微微上揚,“睡了一會,不用擔心我。”
初辭又嗷了一聲,眼珠子亂轉,不知道在計謀什麼。
與禮看出來了,道:“你有話就說。”
初辭尷尬的咳了一聲,“我幫你治好了一身傷,作為回報,你是不是應該答應我點什麼?”
與禮覺得有道理,點了下頭:“好,你要我答應什麼?”
初辭從衣領裏麵拎出羽毛,說:“……你能不能在這個羽毛上再送點神力?這樣我以後有危險了,也能自保。”
“好。”
與禮沒多想,右手捏著羽毛根部,一絲絲柔和的光往裏麵進。
很快,他鬆開手,額間冒著冷汗,“好了。”
初辭摸著輕飄飄的羽毛,點了點頭,跟寶貝似的塞進懷裏。
吃過飯,初辭假惺惺的坐在電腦前畫設計稿,嘴上還催著與禮睡覺。與禮白天隻顧著守在初辭身邊了,一天一夜沒睡,確實有點困。躺在床上沒一會,就睡過去了。
他睡著後,初辭畫稿子的手停了下來。
回頭看了一眼與禮,初辭從衣架上拿走黑色外套,穿好後,戴上兜帽,打開了窗戶。
踩著桌子,蹲在六樓的窗沿邊,冷風吹過,初辭吞吞口水,把脖子上的羽毛摘下來,反手貼在了自己的脖梗上。
羽毛進入身體,初辭頓時覺得身體充滿了力量。
他看準時機,從六樓跳了下去。
落地時穩穩當當,雙腳一點都不痛。
初辭勾唇一笑。
他沒有乘坐交通工具,選擇了步行。拿出手機,看好目的地,在腦子裏短暫的分析了一下地勢,進到一家商場的天台。
天台上的冷風呼呼的吹,把他的外套裏灌滿了風。
初辭把兜帽往前拽了拽,從這高達二十六樓的天台上,跳到了另一家寫字樓。
淩晨三點,城市燈火通明,下方,紙醉金迷,上方,初辭兩條長腿不停歇,從一棟樓跳到另一棟。
直線距離最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