瑲玹思索了片刻，說：“神農山的山峰雖寶貴，但我願意給忠義之魂一個安息之地。這第一件事我答應你，第二件呢？”
璟簡單地說：“小夭在清水鎮時，相柳曾對她有過數次救命之恩。相柳也曾授她箭術給了她自保之力，小夭視他為友。所以我想請求陛下，如果無法招降相柳，大敗義軍後留他一命。”
瑲玹聽出了是小夭的意思，考慮一番後說：“既是小夭的救命恩人，我可以給他一個消失的機會。若他負隅頑抗，那我也沒有辦法。”
璟作揖行禮，“多謝陛下。”
“我還以為你要求封地或是賞賜，沒想到你求的是這些。”
璟微微一笑，“我不是無欲無求，我隻是已經求到了我最想要的，是陛下珍愛的妹妹。”
璟回到府中時，小夭正在清漪池畔拿了籃子修剪花枝，璟將向瑲玹求得的恩典告訴了小夭，小夭高興地說：“如此總算給防風邶一個活命的機會了，隻是不知道他肯不肯要。”
璟接過籃子，同小夭一起剪起了花枝。
午後，阿念挺著肚子到了青丘。她在塗山府向來出入自由，也不需侍女回稟，問了熙瑤院的婢女便徑直走去了清漪池。清漪池是璟為小夭仿照五神山的漪清園而建，但清漪池引的是山中的溫泉，一年四季都可以泡。
阿念到清漪池時，見池畔花蔭下，璟和小夭正並肩坐在青石上私語，小夭一邊笑一邊說個不停，璟含笑認真聽著，突然傾身在小夭唇角吻了一下，又若無其事地坐了回去，小夭愣了愣又捧了璟的臉笑著在璟鼻尖親了一下。
阿念大笑著走過去，小夭看見她臉上有些不好意思，嗔道：“你如今懷著身孕，這麼遠從赤水跑過來做什麼？”
阿念笑眯眯地說：“自然是來看你和姐夫的。”自從她有了身孕後，婆母就將她接回了赤水老宅照顧，又將她娘靜安妃從五神山接了過來，她幾個月沒來過青丘了，如今五個多月已經懷穩了，娘和婆母才同意她出這趟遠門。巧的是小夭比她早兩個月有孕，也不便出門，姐妹倆許久沒見麵了。
璟若無其事地站起身，又扶起了小夭，阿念走過去，摸了摸小夭的肚子說：“姐姐這肚子是比我大些。我不趁著現在來看姐姐，等月份大了，又不能來了。姐姐沒幾個月就要生了，可給孩兒想好名字了？”
“我和璟想了個乳名，無論男女都叫十一。大名待孩兒出生看看是男是女再說。”
“十一？”阿念笑了，“有了小九，又有十一，姐姐，你和姐夫怕不是在做算術吧！”
璟扶著小夭，小夭挽著阿念，一邊走一邊講：“你也知道我和你姐夫曾流落大荒，那時我叫小六，璟叫十七……”
小夭帶著阿念回了院子，給阿念親自把了脈，這才放心了一些，“脈象倒是穩定，可你這貪玩的性子要收一些。”
兩姐妹小半年沒見麵，又都有了身孕，一時間說不完的話，晚間阿念同小夭一家三口用了飯，豐隆趕了過來接阿念，命人駕了雲輦來，又親自往雲輦中塞了許多軟枕，生怕阿念磕著。
璟笑著說：“妹夫如今快做爹了，的確穩重了許多，戰場都不上了。”
阿念說：“是不上戰場了，可天天往哥哥那裏跑，要出謀劃策。”
豐隆也不惱璟嘴上占他便宜，小心地扶著阿念上了雲輦，才說：“打仗哪有孩兒和阿念重要。都是要做爹的人，我的心情璟最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