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一開始對皇帝極為不齒,以為他對靖賢王有不為人知的感情,現在聽來,倒像是得不到父愛的孩子在兄長身上尋找缺失的關愛和陪伴。
“我數次下旨讓他回京,可結果回來的不過是一個贗品,他就這麼討厭我嗎?”
皇帝飲盡壺中酒,用力將其擲出,砸在高高的龍椅之上。
為了他,他守著這冰冷的椅子數年,成堆的奏折看的他頭疼,可一想到他能在邊疆肆意策馬馳騁,他就能忍下來。
可漸漸的,他終究還是疏遠了自己。
僅僅隻是因為自己沒有冊封他最喜愛的兒子為世子。
他隻是想他能分一點點的關注給自己,可怎麼就這麼難呢?
莫風癱坐在地上太久,終於舍得活動一下手腳。
漫步在滿是鮮血的大殿上,最後停在龍椅前。
“皇叔 ,你的孺慕之情不該對著你的兄長,當年先帝尚且在世,你應該把你滿腔的不滿和憤怒對著先帝去宣泄。”
皇帝身體一軟,倒在冰冷的地上。
嘴角鮮血不斷溢出,因為平躺甚至嗆咳起來。
瑞王見此,不忍,上前將人扶著坐起。
可就在瑞王將人半抱在自己懷中時,心口傳來劇痛。
難以置信的低頭,胸口處一把鋒利的匕首直直插在他的心口,鮮血頃刻間染紅了他盔甲裏湛藍的衣襟。
可見皇帝出手力道之大,一心想要置自己的親兒子於死地。
瑞王鬆手,皇帝跌在地上,不顧喉間湧出的大口鮮血,兀自笑著。
“哥哥,哥哥,弟弟想你。”
莫風早在皇帝對瑞王出手時便飛身而來,剛好接住後倒的瑞王。
皇帝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麼,眼裏的光卻在一點點消失。
“朕禦筆傳位聖旨封存於太極殿牌匾之後,傳位於靖賢王...世子莫風,玉璽在朕的禦書房,我終於是要解脫了,隻是不知哥哥會不會回來送我一程。”
話落,自嘲一笑。
可就在伸出的手徹底落下的瞬間,被人一把抓住。
努力睜開的眼睛剛好看到風塵仆仆趕回來的人一臉緊張的看著自己。
似乎回到了那年那個無人踏足的院落,他也是這般,俯身伸手,將他拉出那方黑暗。
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他終於看清了他的臉。
原來,當年,他就是這樣擔憂的看著自己的嗎?
眼中沒有鄙夷,沒有不屑,沒有怨恨,隻有滿滿的擔憂和不讚同。
“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副德性?”
靖賢王扶起靠在自己胸口,一如方才的瑞王。
隻是這次,皇帝臉上滿是笑意。
耳邊聽著哥哥強有力的心跳,因為自己而亂了節拍。
皇帝的目光正對上另一邊人頭攢動。
瑞王半靠在莫風懷中,鎧甲被解下,正有太醫為其醫治。
兩對兄弟,就這樣隔著大殿的過道,似乎看到了彼此。
“哥哥,我好疼,我是不是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