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難道是要去告密
這天晚上，殷傑就住在小七家裏，小毛驢也拴在了小七家的院子裏。殷傑剛進院子，就看到小七娘在追一隻公雞，小七見狀，幾步上前抓住了公雞的翅膀。
“小八，你又跑出來了！”
小七提著這隻叫“小八”的公雞進了屋，把它塞進了一個小竹籠裏。小七娘看到殷傑進屋，起先有點緊張，但看到他身上的軍裝後馬上放鬆下來。
小七娘解釋說：“小八是小七養大的，一直不讓殺，其實公雞養著也沒用，盡吃糧食又不下蛋，可沒辦法，小七寶貝著呢，還給它起名叫小八。”
“小八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能殺它！”小七說。
小七娘氣呼呼地說：“明天我就殺！”
“不行！”小七急了。
殷傑趕緊說：“我以前養過一隻狗，叫阿黃，它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大娘，你就別殺小八了。”
小七娘答應下來：“行行行，小紅軍說不殺，那我就不殺小八了，可以了吧。”
小七破涕為笑，隨即一把摟住殷傑胳膊說：“謝謝小紅軍哥哥。”
晚飯的時候，小七娘掏空了家裏的米缸，給殷傑端來了熱騰騰的白米飯和醃菜。
殷傑和小七吃著飯，小七娘就在旁邊一邊補著衣服一邊說：“從前，紅軍在我們溪頭村住過哩，他們都是年輕人，但沒你這麼年輕。”
“他們很多人嗎？”
“住我們村的不多，往其他地方的多。紅軍可好著
呢，春耕時他們就組織春耕隊，幫著村民們耕地種莊稼，秋收時又組織秋收隊，幫我們趕收成。所以呀，你不用太擔心你的戰友，他們隻要進了這一帶的村子，大家都會保護他們，因為紅軍都是我們的親兄弟。”
殷傑這下明白為什麼自己到了村裏後，大家都對他這麼熱情、這麼友善了。
殷傑感動不已，翻了一遍口袋，實在是身無分文，隻能說：“我也沒什麼能感謝您的……”
小七娘連連擺手：“別這麼說，紅軍幫我們的可比這多多了。快點睡吧，明天早點趕路，去找大部隊。”
小七娘鋪好被子後，喊小七跟她一起睡，讓殷傑單獨睡一張床，小七一聽不樂意了，非要和殷傑一起睡，說要聽紅軍的故事。
小七娘不好意思了，說：“這孩子平時其實挺文靜的，就愛看天看雲，除此以外就是喜歡聽人講故事，特別是紅軍的故事。”
其實這時候的殷傑也還隻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可在小七麵前，他沒來由地有一種自己是大人的感覺。他一拍胸膛說：“我和小七一起睡吧，我有很多故事可以跟他講。”
小七娘給他們點上了煤油燈，殷傑開始給小七講五班眾人智擒馬縣長的故事，聽到最後馬縣長頭上套著自己的褲衩，被殷傑扔到馬背上，小七笑得前俯後仰。
小七娘走過來說：“睡了睡了，明天還要早起呢。”
小七纏著他娘說：“再講一
會兒，再講一會兒。”
“不行，哥哥明天還要趕路呢。”小七娘態度堅決。
小七一看沒辦法，隻好縮頭鑽進了被窩。小七娘給他們蓋好被子，掐滅了煤油燈，自己坐在窗邊借著月光繼續納鞋底。過了好一會兒，小七娘見殷傑和小七都沉沉睡去了，才回到自己床上去睡。
後半夜時，殷傑被尿憋醒，他看到小七嘴角流著口水，嘴巴吧嗒吧嗒，似乎夢中在吃什麼好吃的。殷傑笑了笑，小心翼翼下了床。他之前忘了問夜壺在哪兒，也不知道茅房的位置，隻能就著月光來到院子裏，打算找個地方解決一下。
隨著一泡尿下去，殷傑覺得渾身舒坦了，這時候，他看到小七娘提著個籃子悄悄地出了門。
“這個時候去哪兒？”殷傑覺得好生奇怪。
他再一想，頓時出了一身冷汗：這小七娘不會是要去告密吧？
殷傑知道，白軍這段時間在全國各地都貼了布告，凡是發現紅軍並告發的，都有賞錢。
這小七娘之前和和氣氣的，可能就是想把他留下來，好後半夜去找白軍，把睡夢中的他給抓了。
想到這裏，殷傑氣呼呼地說：“跟去看看，要是真的通風報信……哼哼……”
殷傑一邊這樣想著一邊跟著小七娘往外走去。
小七娘先是去地裏拔了兩個蘿卜，但是她沒有回家，而是往村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