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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臻見到陸母的時候，表現的很平靜，反倒是陸母很是局促的坐在那兒。
“伯母，你多吃點兒。”莫景年有意緩解一下包間裏的沉悶氣息，給陸母挑了菜。
陸母沒應聲，隻是靜靜的打量著秦臻。
這五年來，她沒有太大的變化，歲月這把殺豬刀，對秦臻其實很垂憐。
感受到她的目光，秦臻淡淡抬眸，看向陸母。
“秦臻，你還好嗎？”陸母問。
秦臻輕“嗯”一聲。
五年前的事情，陸母對她的態度，讓她隻感到了心寒。
“我這五年過得並不好。”陸母說道。
秦臻隻是淡淡的看她一眼，依舊還是一聲“嗯”。
所有人都覺得空氣不暢，快要窒息了。
陸少南默了默，“媽，有什麼等吃完飯之後再說，先吃東西。”
陸母點頭，目光又重新移到與陸少南小時候七八分相像的艾利斯臉上，淚水就那麼毫無征兆的滾落。
艾利斯緊抿著唇角，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兒什麼。倒是小豆子，扯了餐巾，走到陸母的身邊幫她擦掉了淚水。
這五年，每每他去看陸母的時候，陸母總是會跟他提起五年前的事情，懺悔，自責，渴求……
小豆子隻是通過她的一個眼神，就能夠清楚的猜到她心裏在想些什麼，又想要說些什麼。
“奶奶，媽媽回來了，她答應了爸爸的求婚，爸爸……”
小豆子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陸少南橫過去的一眼給打斷。
秦臻的目光滿是研判的在兩人的臉上梭巡了一圈，擰眉。
“我沒事兒。”陸母一邊拭淚，一邊笑著拍了拍小豆子的手背。
安安深呼吸，“行了，這是接風宴，可不是憶苦思甜！”
雖然話不太中聽，不過，眾人聞言，倒也都認為的確是這麼個理兒，埋首吃著東西。
飯後，陸少南跟莫景年出去商量婚禮的相關細節，安安帶著三個小家夥去一旁玩，隻剩下陸母跟秦臻兩人，氣氛變得更加奇怪。
“秦臻。”陸母看著她的目光十分的複雜，“對不起。”
秦臻喉間宛若哽著一團棉花，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當年如果不是我，你們也不會……”
“說那麼多，沒有任何意義！”秦臻聲音極淡的打斷她。
陸母臉上有些尬，默了默，方道：“這些年，我一直在懺悔，希望你可以回來，隻要你可以回來，我寧願減壽十年。”
秦臻微抬下巴，很努力的壓抑著越來越濃重的淚意。
“減壽十年就能夠抵消這五年我與艾利斯所受的一切痛苦嗎？”
秦臻本來不想去說這些久遠往事，可是，陸母一再提起，且堅持要她說上一句可以原諒她的話，她真的做不到。
她是人，一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淚水奪眶而出，秦臻將臉轉到一旁，快速的拭去淚水，深吸一口氣。
“我承認，我根本就忘不掉少南。看著他為了我所做的那些事情，當他置身危險的時候，我的心真的快要碎了。同意跟他回來不假，但是，並不代表我要像以前那樣，無端承受一切猜疑，詆毀！”
陸母竟是語結。
“有些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一直提及，非要求得一句原諒的話，到底是在強人所難，還是在為自己求一個心安，我實在是猜不透。”
陸母臉上就好像是被誰甩了十幾個巴掌似的，忽青忽白，火辣辣的。
秦臻衝她勉強扯出一抹笑，“我先去外麵看看兩個孩子。”
她去了頂樓平台，抱臂眺望著遠方，心裏五味雜陳。
有腳步聲緩緩的傳入耳中，秦臻的心隨著這腳步聲慢慢懸高。
“怎麼跑來這裏了？”陸少南聲音溫煦的問。
秦臻揉著額角，“如果不來這裏躲一份清淨，難道要我一直待在包間，被逼著說上一句原諒的話？”
陸少南知道她在跟自己賭氣，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不想說就不說，不想原諒就不要原諒，沒有人逼著你。”
她用力甩開他的手，“說的輕巧，實際上呢？”
陸少南抿著唇角，沒有說話。
“以後是我們在一起過日子，隻要我能夠改正那些不好的習慣，那就好啊！”
“說的輕鬆，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秦臻。”陸少南有些火大，握著她的雙肩，直直的鎖著她的眼睛，“你怎麼了？”
“我沒有怎麼，我就是覺得心裏委屈！”
“委屈的話，那就打我罵我！”說著，他果然牽著她的手，用力落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