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頭的那枚瘟氣水晶雖然威力驚人,好在隻要不接觸空氣,便不會揮發,你這樣抱著,還算安全。”
通寶鼠自己完了後半句,它自己都覺得不大肯定地補充了一句。
“大概……還算安全吧?”
齊昊盯著這隻通寶鼠看了一眼,然後他開口道。
“不論安不安全,不是隻有這一個辦法麼?”
然後這少年不假思索地踮起腳尖,然後抱起這盒子,才對身旁的少女平靜道。
“我們走吧。”
他眼中似是有脈脈如許的神光,那少女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旁,走出李大娘的屋子,隻看見外頭彤雲如同大片大片燃燒起來的火焰,翻騰不息,但是那大片大片鋪陳開來的彤雲色澤太濃烈,浮動的一縷縷煙霧都好似沾染上紅色光澤,像是血光彙聚,隱有不祥之感。
齊昊飛快地越過眼前的窄窄道路,而村莊比起他剛進入時候的人聲鼎沸,好似一下子變得寧靜了許多。
那個少女就走在他身後。
她清脆的聲音,打破了這一片平靜,讓這村莊依然保持了質樸鮮活的魅力。
“李大娘不在家,又沒有開火,那麼很有可能是去村東頭去了。”
“或許是因為村長家裏頭今晚要辦酒席,所以村子裏頭的人才會去他家……”齊昊哦了一聲。
他的聲音令人安心。
“酒席?
村長?”
他沒有問村長是誰,因為他的身份應當是知道的,但是他巧妙地換了一個問法。
“為何村長家要辦酒席?”
這個少女猶豫了一下,然後才用一種輕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開口道。
“因為村長要嫁女。
柳汝溪要嫁人了,聽聞她要嫁給一個外頭大宗門的宗主之子,從此脫離咱們這個村子,然後永永遠遠都不會再回來。
所以村長家裏頭會辦一場熱鬧得不得了的酒席——因為那是從來沒有來過我們村莊的頂尖的大人物,所以值得最隆重的待遇。”
“我也是聽爹娘的。
爹娘,外頭的世界很大很大,也很精彩,隻是我們安安穩穩的生活在這裏,不去追求那些。
平平淡淡的過一生,也是一種幸福。”
“柳汝溪可以去看外頭的世界,但是因為她是村長的女兒,爹娘讓我不要羨慕她。”
齊昊哦了一聲。
“你很羨慕她麼?”
他身後的少女突然不話了。
她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個瘦弱的少年的背影,一時之間不知道應當什麼才妥當。
她當然……她當然是羨慕柳汝溪的,因為村子裏頭的少年都喜歡她。
她生得好看端莊,又懂很多村裏人不懂的學問,因為她時候就被送出村子了,偶爾才會回村子看一看。
她記得,柳汝溪每一次回來,顧白都會偷偷看她。
顧白應該喜歡她吧,她那麼厲害,那麼美。
而她隻是一個村子裏頭的野丫頭。
這個少女隨手拉扯了一下她自己的頭發,感覺好似把頭發揉亂了,她又匆匆地縷了兩下自己的發絲,然後用一種低得好像蚊子哼的語氣,輕輕道。
“我羨慕她,不是因為她能嫁到村子外頭。”
“我羨慕她有別的理由的……”她其實不大想去村長的宴席,她爹娘去送點薄禮祝賀一下也就是了,隻是因為擔心李大娘……她因為顧白醒了太高興,都忘記了今日,是柳汝溪的成婚酒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