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少女言語之間,有著十萬分的篤定。
她慢慢抬起頭,眼中湧動著的卻是一份不出口的堅決。
“我想要柳汝溪死,自然不會留解藥。”
齊昊看著她,她卻沒再回頭看齊昊,隻是慢慢地低下頭看著腳下濕潤的泥土,少女的身形纖細,她的聲音溫柔卻又有一種隻有她才明白的力量。
“若是柳汝溪當真死了,我願意一命抵一命給她賠罪。”
對麵她的娘親猛然伸出手捂住臉,但是齊昊看得見,有大滴大滴的眼淚從她的手指縫之中湧出,這個婦人輕輕搖頭,顯然是不認同她的話,但是卻也沒有出聲辯解什麼,這個少女向前走了兩步,她的聲音很輕,像是一朵朵被風吹落下來的柳絮,她認認真真地開口道。
“柳汝溪死,我就給她陪葬。”
齊昊看著這少女單薄的背影。
不知為什麼,大概是因為剛才她的眼神吧,齊昊始終覺得,這件事情同這個女孩子沒有關係,可是她為什麼要站出來,而且還願意用自己命去賠這樣的話……齊昊隻是這麼一分神,卻看見從屋中走出了一位老者,這位老者生得十分嚴肅冷漠,他看了一眼這少女,語氣極衝!“你陪葬又有什麼用處?”
“汝溪若是有三長兩短,豈是你們家可以擔待得起的?”
“汝溪若是有事,你不但要死,你父母也有責任!他們教養不利,所以方才養出你這樣一個禍胎來!”
這句話可以是嚴厲之極,直接點名道姓地斥責眼前的少女是禍胎。
而這少女卻隻是略微蜷縮起手指,不曾給自己辯解半句。
她似是默認了這樣的指責,齊昊卻有點兒沉不住氣,他轉過頭看向那個之前就讓他覺得詭異的李大娘,瞧著她手腳僵硬無比地被人攙扶著站在人群之中,齊昊卻突然邁開腳步。
他三兩步地推開人群,然後一把攥住對方的手腕。
那李大娘的身體猛然踉蹌了一下,聲音裏頭都透出了些驚恐。
“你……你要做什麼?”
“你瘋了不成?”
“給我放手……!”
“果然我們對你的善心都沒有用,你就是一隻養不熟的白眼狼!”
李大娘本性柔和又古道熱心,在村裏頭一向有口皆碑,這種話從她口中出來,難免會顯得有些奇怪,但是考慮到她今日受到了極大的驚嚇,所以難免會表現的的一反常態,這種事情也不是不可以理解,所以這些村民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但也隻是心裏頭嘀咕,並未完全徹底地把疑惑出口。
齊昊攥著她的手腕,卻感覺對麵這位李大娘的身體輕飄飄的,輕得甚至有些不大正常。
齊昊盯著她閃躲的眼神,然後道。
“你不是我害你麼,給你同李叔下毒?”
“好,你能得出來,我是何時何地下的毒麼?”
“你我同柳汝溪私會,得有鼻子有眼——我因為這件事情才要害你。”
“你又有什麼證據,這些話也隻是你的一麵之詞!”
對麵的婦人眼睛咕嚕嚕地轉動,她想不到眼前這個一貫沉默寡言的病弱少年,怎麼會突然顯得如此氣勢磅礴,他伸出手指著齊昊,聲音哆嗦了兩下。
“可……可連楚瀅瀅都知道,都知道你仰慕柳汝溪……”齊昊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