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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珀1(1 / 2)

那個被送進來倒酒的女人穿著紅色的衣裳,皮膚很白,頭發又黑又長。她的腳上還帶著細細的鐐銬和鎖鏈,走路時能聽見細碎的響聲。

金城郡節度使大營燈火通明觥籌交錯,不日前隴右節度使賀蘭珀在圖倫磧戰役中大敗西突厥,俘獲四千戰俘,從且末河穀一路押送至金城郡,男人做苦力,女人做奴隸。

女人是眾多奴隸中的一個,偶然被賀蘭珀的副將挑中,喊到慶祝大戰勝利的晚宴上服侍客人。一個時辰前,女人披頭散發衣衫襤褸的被人從一群女奴隸中拎出來,扒光衣服,扔進水桶裏涮洗了一通,把頭發梳順,臉上撲了粉,身上灑遍香蜜,然後塞進巨大的營帳裏給賀蘭珀的客人倒酒。

大帳裏有形形色色的人,賀蘭珀和朝廷派來犒賞眾將士的特使坐在最裏麵,角落裏一支演樂班正在演奏慶祝勝利的曲子,一幫人麵紅耳赤又唱又跳,中間還有穿著紅衣裳、婀娜多姿的舞女。

“去給特使倒酒。”副將從女人身邊走過,壓低聲音說,然後把她往前推了一把。

女人腳底有傷,沒能站穩,踉蹌幾步走到特使身旁,懷裏的酒罐差點灑出來濺到特使身上。

“哎呦!你這奴才,沒長眼……”特使扭頭罵,罵到一半沒能罵得下去,他雙眼慢慢瞪大,提著尖細的嗓子驚道,“大人身邊竟有如此尤物……”

這個瞬間,特使在看女人,特使身旁的賀蘭珀在看她,被特使的聲音吸引了的軍官將士也在看她,大帳裏的喧鬧仿佛被隔在一道屏障之後。

女人誰也沒看,抱著土褐色的酒罐,隻知道低頭看著自己赤裸受傷的腳,膽怯又傻氣。

也是這個瞬間,離賀蘭珀最近的琴師從古琴下抽出一柄細細錐子,直朝賀蘭珀麵門刺過來。

特使尤物一詞說到結尾直接變成驚叫,他的座位緊挨著賀蘭珀,刺客的錐子稍微刺偏一點,他就凶多吉少。

他一點也不想死,遑論莫名其妙變成亂刀下的鬼。

特使尖叫著“有刺客!”往後退縮,慌亂間絆倒了倒酒的女人。女人本來就沒有站穩,往前撲倒,不偏不倚倒在賀蘭珀麵前,刺客的錐子當胸刺進來。

賀蘭珀一手接住了下落的女人,抬手揚出一掌,打得刺客直接飛了出去,還未爬起來,便被副將一劍斬殺。

女人渾身是血,倒在賀蘭珀懷裏不省人事,左胸往上一寸的地方還插著那柄錐子。

賀蘭珀下令把演樂班全部抓起來嚴刑拷打,直到說出受何人指派,又對特使道歉,“讓大人受驚,罪過罪過。來人,帶特使大人回房歇息。”說完這些,他抱起女人走出去,擔心刺客同黨還有行動的副將緊緊跟在他身後保護他,聽到他邊走邊吩咐一旁的侍從,“傳軍醫!”

軍醫肖程拎著藥箱,在侍從催命似的催促聲裏十萬火急地趕到賀蘭珀的房間,他以為受傷的是大人,趕到了才發現隻是一個幫大人擋了一劍的女奴隸。

女奴隸而已,金城郡中的女奴隸有幾千個,即便她以身擋劍救了大人,肖程還是覺得賀蘭珀的緊張得有些太過興師動眾。

女人傷的很重,流了許多血,她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因為疼痛鎖緊眉頭的模樣讓人心疼。

肖程費了半天勁兒也止不住血,哆嗦著手擦了擦額頭的汗,出來對坐在外間看書等著的賀蘭珀說,“大人,或許得先把錐子取出來。”

賀蘭珀翻過一頁書,並不抬頭,“若是取了,可會危及性命?”

肖程又開始流汗,“總歸不比現在的情況更差就是了。”

賀蘭珀這才放下書跟了他進去,他坐在床邊,伸手捏住女人的手腕試了試脈,肌膚觸手冰冷。他看那錐子十分尖細,問肖程,“這樣的傷口,縫合好得快些,還是直接上藥?”

肖程說,“傷口不大,上藥吧。”說著看了賀蘭珀一眼,又添了一句,“縫合會留下疤痕。”

賀蘭珀點點頭,“你準備好東西。”說罷,一手摁住女人的心脈,一手捏住錐子柄往上一提,飛快地將錐子抽出來,肖程瞅準時機,把傷藥一股腦摁在傷口處。

藥性太猛,昏迷的女人被激得抽搐了一下。

血止住了,人也暫時脫離了喪命的危險。賀蘭珀擦擦手上的血,出去處理刺客的事情去了。

女人被安置進隔壁院子修養,賀蘭珀指了兩個侍女過去服侍。人是第四天下午蘇醒過來的,賀蘭珀剛好出城巡營,三天後才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