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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珀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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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樨拎著一大桶水爬上台階,終於爬到最上麵那階,一下泄了力,幾乎癱倒趴在台階上。

遠遠的傳來腳步聲,她被針紮了似的一下子跳起來,把木桶拖到一邊,拿起帕子直接浸入冰冷的水裏,揉洗幹淨後撈出來扭幹。一連洗了七八張帕子,她再把木桶提回台階放著,開始擦長廊的地板。

那個腳步聲走近了,是一群人,為首的是穿得雪團子一樣的賀蘭淇,之後跟著一大隊侍從,一邊追著在前麵跑得歡的賀蘭淇,一邊招呼,“小少爺,您慢點走,當心摔著。”

賀蘭淇跑到木樨身邊就停下了,他好奇地盯著匍匐在地上向他行禮的木樨看,用稚嫩的嗓音問,“咦,你不是那個女人?”他轉著大眼睛想了好一會兒,終於想起來,“你是要搶走父親的壞女人!”他後退了一步,“也是把我推進池塘,害我凍生病的壞女人。”

木樨死死趴在地上,一動不敢動,隻盼著這小祖宗趕緊走。

她充分領教了這對母子的厲害之處,再也不願主動招惹,本著能不生事就不生事的原則,默默忍受,默默承受。

但很顯然賀蘭淇並不這麼想,他突然抬腳踩在她的手上。木樨的手上全是凍開裂的口子,小孩兒下手沒有輕重,這一踩頓時裂開了一半,鮮血和膿水流了下來,弄髒了她剛擦幹淨的地板。

那些侍從隻是看著,沒有人上來勸阻小少爺。

賀蘭淇說,“是這隻手推的嗎?冒犯我的手為什麼還要留著呢?就該直接爛掉才對。”

他踩了半天也沒聽見木樨的哭喊,覺得沒意思,一點欺負人的快感都沒有。他扭頭看了看,看到台階上的木桶和木桶裏的汙水,他自己穿得暖和和的,木樨身上卻隻有一件下人的粗麻衣裳,於是生出一個自認為極妙的主意,踢了木樨一腳,“你跪到外麵的地上去!”

等木樨乖乖跪著了,他又吩咐侍從,“她太髒了,把那桶水賞給她洗洗。”

侍從拎起水桶,站在台階上,直接往木樨頭頂澆下去,冰冷的水淋了她滿身,木樨不能承受,劇烈地咳起來。

賀蘭淇看得高興,一直拍巴掌。他樂盡興了,才帶著侍從們離開。

木樨見附近再沒有人了,跌跌撞撞地爬起來,擰幹衣角,狼狽地回丹桂園。

這不過第六天而已,在賀蘭珀回來之前,孟惜有的是方法整治她。就算把人折磨死了也沒有關係,賀蘭珀是不會把她怎麼樣的,他從來不相信自己“溫柔賢良”的妻子是幹得出來這些事的人。

木樨冷極了,整張臉凍得發青,跑得匆忙,過回廊的時候沒能看清路,差點撞上人,她趕緊刹住腳步,為此扭了腳,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那人也嚇了一跳,伸出來準備攙扶的手在看到她的形容後停在半空。木樨渾身都在滴水,自慚形穢,往後退縮。

那人難以置信地問,“你是……木樨?”

木樨猛地抬頭,看清方才差點撞上的人居然是賀蘭珀的副將,那個把她從奴隸堆裏挑出來送進賀蘭珀的營帳,從此改變了她一生命運的男人。

副將呂逸品還是難以相信眼前狼狽的女子是賀蘭珀的愛妾,那個讓他親自賜名的人。他問,“大人不是……”他隱約察覺到了什麼,有點說不下去,“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木樨扶著牆壁站起來,她從頭至尾都沒吭一聲,一瘸一拐地跑了。呂逸品太過驚愕,一時忘了追上去。

她是後來才知道的,呂逸品在賀蘭珀收複伊州和庭州後,就一直留在伊州鎮守。他碰到木樨的時候,才剛拜見過孟惜。賀蘭珀召他回金城郡,在賀蘭珀回來之前,他會住在節度使府邸裏。

雙雲和明秋走後,丹桂園很快就被浣瑩搬空了,隻留了床鋪和一些舊衣裳。木樨顫抖著進屋,先把身上的髒衣脫了,胡亂地擦了擦汙水,裹上一件舊衣服。屋裏雖然沒有火盆,到底比屋外暖和,木樨抱著胳膊搓了好一會兒,覺得自己沒有那麼冷了,才去小廚房生火燒熱水。她得煮些熱水喝,如果沒有人來叫她,還可以抓緊時間洗個熱水澡。

呂逸品走進丹桂園裏,遍尋不到人,心中更是吃驚。他在伊州都聽說了賀蘭珀有多麼寵愛這位新得的美人,眼下美人卻落魄到如此地步,是賀蘭珀喜新厭舊了,還是因為他不在家,那位孟夫人伺機尋仇?

他以為木樨已經從丹桂園搬出去住到別的地方,打算離開時,聽見偏房裏有水聲,略一思忖,便放輕了腳步走過去,站在窗外,透過窗戶的縫隙往裏看。

木樨正在裏麵沐浴。

她瘸著一隻腳,費力地把一桶熱水倒進大盆裏,然後背對著窗戶開始脫衣裳。屋裏熱氣蒸騰,讓一切都變得模糊,霧氣間隱約露出一截玲瓏的身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