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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談殺星漸曉命理受愚蒙難知冤情(1 / 1)

話說李輝枝謙讓了一會,隻得領情,也不敢說出口來回敬,及至一嚐仙家的美酒比凡家味美異常,真乃是:蘭陵美酒鬱金香,玉杯盛來琥珀光。

二人對飲了幾杯,李輝枝就問道:“今日蒙大娘子這番盛情,小生何以報德”那仙女答曰:“奴家與相公前世有緣,休得過謙。”李輝枝問道:“就是咱前世有緣,娘子何以……”仙女說道:“相公有所不知,仙奴本非凡體,然在螃螗山成人,隻因昔日有一人吃桃未盡,尚有炯桃半個就拋在糞坑之中,適有一位姓李的善人看見,說道:‘上邊雖帶爛,桃半個為何拋在糞中,也未免太傷天地生物之功!’那李善人遂從糞中取出,用清水洗淨,拋在螃螗山上,接年雨水調和,餘生蒙蕩,風吹雨灑入百餘年,日精月華八百餘年,一日得遇莊上康翁,也該仙奴出世,將此桃折了一枝,仙奴的精神也就歸一枝花容來到蘇州,蒙康翁珍愛,當時栽種園內,逐日灌溉培養,以致長成弱枝。因昨日相公在園觀花,在金桃兒麵前稱名道姓,仙奴在旁忽想起仙奴的恩人原是姓李,仙奴今日正要投桃報李,心下方安。”二人愈談愈深,天色已晚,兩個侍女秉過銀燭,說道:“時至花睡之期,仙奴今日與李恩人一處同眠罷!”兩個侍女頭前引路,二人隨後又到了一座蘭室臥房,真乃是鳳凰仙鳥褥麒麟,神獸衾百般的仙器,人間罕有。

二人到在房中,侍女各自出去,二人寬衣解帶,雲雨歡樂,自不必說。及至雲雨已畢,仙女叫李相公起來,李相公說:“時已夜半,起去做甚”仙女說:“相公有所不知,今晚有煞星臨園,你我出去看個明白,不可驚慌。”李輝枝聽說此言,流水起來,即速穿上衣服合那仙姑一同走到八角亭子旁邊,那仙姑說:“煞星就在此處,原非吉地,宜速避之。”二人方走到那座亭前,隻見三個人從園外跑將進來,果然上了亭子。

一人手執短刀一把,對準那個人的頸下刺去,當下氣絕命危,又去殺那一個,那一個哀求了半晌,方才釋放。二人就在亭子上商議了一更時分,方才出去。

明公,你說園中有兩個人看他行凶,難道白公子獨無眼睛麼那知這仙家的行蹤原有幻境,所隔就是對麵而立,也是視而不見的。所以樓台亭閣以至池山林木,皆是仙家的屏障。這李輝枝見二人已經走遠,遂向仙姑問道:“方才殺人的凶手,好像白公子”仙姑道:“不必管他。”李輝枝說:“可惜!這場冤枉明日必須移禍於康建身邊。”仙姑說:“相公有所不知,那康翁今年是太歲壓運,有三年的大災,災出運轉,自然有人解救。若當時替他伸冤告狀,康建出了囚牢,必然死在今年之中。論康翁也是仙奴的一個恩人,仙奴本當解救,但他遷就如此,不可違天而行。日後我自有報答。”李輝枝在一旁,嗟歎了半晌,那仙姑從鬢邊取下一枝紅玉簪來,交與李輝枝,說道:“相公,天已將明,你可回家去罷。若要來時,務期手執玉簪,隻管出入無妨。”

李輝枝欲留戀,見仙姑手執玉簪執意送別,因而遂口答曰:“今日蒙仙姑這番雅愛,小生終身托庇,感戴非輕。”伸手接過玉簪,深深一揖拜謝而去。那仙姑送至園外方回,這且按下不表。

再說宋上門得了銀子,跑在自己門首,驚驚慌慌叫開大門,說道:“罷了!罷了!幾乎被人殺死!”他父親宋宗周問道:“你逐日在外胡鬧,早晚並不著家,一點好事不做,自然惹出沒趣來,理當如此。”宋上門說道:“爹爹有所不知,俺昨晚合薑大哥閑遊,遇著康建那個賊人,他將俺兩個邀在他桃花園內吃酒,俺兩個隻當是好意,不料吃到更深夜靜,他就生了歹心,上前摟著薑大哥發笑。說道:‘要如此如此。’薑大哥哪裏肯依,你說康建那個老兒見他再三不允,恐怕明日事情敗露,難以見人,因而老羞成怒,取出刀子一把,對著那薑大哥頸下就是一刀,孩兒一看如此凶惡,當下舍命跑來,倘若遲誤片時,也叫他將我殺了。

像這樣行凶的惡人,殺害人命,當時若不出首告狀,日後定有掛累。”宋宗周聽說此言,吃了一大驚,說道:“這事快去對薑家說知,明早一同出首便了。”說時遲那時快,及至到了薑家,見了薑勾本的父親,一五一十說畢,天已大明。

二人先來到園中,果然亭子上有薑勾本的死屍,先就罵了一場,左鄰右舍就議論紛紛不一。你說那薑宋二人同進了蘇州城裏,到了衙門口寫了狀子,打的傳報。那知縣當時著人伺候,乘轎出城來到桃花園中,地保、康建跪接不題。

書要簡捷為妙。當時著忤作驗屍,從林邊摸出凶器,吩咐薑從周領屍壓埋,又麵諭桃花園以後不準閑人來往以杜弊端。遂將康建押進城,往衙門去訖。要知康建的官司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