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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利福尼亞人的故事(2 / 3)

用品。牆角放著一個臉盆架,上麵放一個陶瓷的缽子和一個帶嘴的有柄大水罐,瓷盤裏放著肥皂;在一個擱物架上放了不止一打的毛巾——對於一個很久不用這種毛巾的人來說,它們真是太幹淨、太潔白了,沒有點朦朧的褻瀆神靈的意識還不敢用呢。我的臉又一次說出了心裏的話,於是他心滿意足地說道:

“都是她整理的,親手整理的——全都是。這兒沒有一樣東西不是她親手摸過的。好啦,你會想到的——我沒必說那麼多啦。”

這時候,我一麵擦著手,一麵仔細地掃視屋裏的物品,就像到了新地方的人都愛做的那樣——這兒的一切都讓人賞心悅目。接著,你知道,我以一種無法解釋的方式意識到這個男人很希望我能在這屋裏的某個地方發現什麼。我的感覺非常準確,我看出他正試著用眼角暗示我,而我也急於使他滿意,於是很認真地按恰當的途徑尋找起來。我失敗了好幾次,因為我是從眼角往外看,而他並沒有什麼反應。最終我明白了我應該直視前方的那個東西——因為他的喜悅像一股無形的浪潮向我襲來。他發出一陣幸福的笑聲,搓著雙手,叫道:

“就是它!你終於發現了。我就知道你會找到的。那是她的相片。”

我走到對麵牆上的一個黑色胡桃木的小托架跟前,在那兒發現了我先前還不曾注意到的一個相框,那

相片是用早期的照相機拍的。相片上的女人表情溫柔甜美——在我看來,她似乎是我見過的最美麗的女人。那男人將我流露在臉上的讚歎看在眼裏,滿意極了。

“她過了十九歲的生日,”他說著把相片放回原處,“我們就是在她生日那天結的婚。現在你已經看到她的照片了——哦,隻有等一等你才能見到她!”

“她現在在哪呢?什麼時候回家?”

“哦,她現在不在家,看望親戚去了。他們住在離這兒四五十英裏遠的地方。算上今天,她已經走了兩星期了。”

“你估計她什麼時候回來?”

“今天是星期三。她可能在星期六晚上九點左右回來。”

我感到一陣強烈的失望。

“很遺憾,因為那時候我已經走了。”我惋惜地說。

“走了?不,你為什麼要走呢?請別走吧,否則她會非常失望的。”

她會失望——那個美麗的女人!如果是她親口對我說這番話,那我就是最幸福的人了。我感覺到一種深沉的強烈的渴望,我想見到她。這渴望帶著一種祈求,是那樣的執著,使得我害怕起來。我告誡自己:“我要立刻離開這裏,為了我的靈魂能得到安寧。”

“你知道,她喜歡有人來和我們待在一起——那些見多識廣、言談風趣的人——就像你這樣的人。她會感到高興的。因為她知道——啊,她幾乎沒有不知道的,而且也很健談,像一隻小鳥

——她還讀過很多書,噢,你會吃驚的。請不要走吧,不會耽擱你很久。如果你走了,她會非常失望的。”

我聽著這些話,深陷在思索和矛盾之中,完全沒有留意他的舉動,以至於他離開了我也不知道。很快他回來了,手裏拿著那個相框,把它拿到我麵前說:

“喏,這會兒你當著她的麵告訴她,你本來是可以留下來見她的,可是你不願意。”

第二次看見她的照片,使我本來堅定不移的決心徹底瓦解了,我願意留下來冒險。那天晚上,我們安安靜靜地抽著煙鬥聊天,一直聊到深夜。我們聊了各種話題,不過主要都和她有關。我確實很久沒有過這麼愉快、這麼悠閑的時光了。星期四來了,又輕鬆自在地溜走了。黃昏時分,一個大個子礦工從三英裏外來到這兒。他是那種頭發灰白、無依無靠的拓荒者。他用沉著、莊重的口氣同我們熱情地打過招呼,然後說:

“我隻是順便來問問小夫人的情況。她什麼時候回來?她有信來嗎?”

“哦,是的,有一封信,你願意聽聽嗎,湯姆森?”

“呃,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很想聽聽,亨利!”

亨利從皮夾子裏把信拿出來,說如果我們不反對的話,一些私人話語就不讀了,然後他讀了起來。他讀了來信的大部分——這是一件她親手完成的嫵媚、優雅的作品,充滿著愛戀、安詳的感情。在信的附

言中,她還滿懷深情地問候和祝福湯姆森、喬、查理,以及其他的好友和鄰居。

當亨利讀完時,他瞥了一眼湯姆森,叫道:

“啊哈,你又是這樣!把你的手放下來,讓我看看你的眼睛。每當我讀她的信時,你總是這樣,我要寫信告訴她。”

“啊,不,你千萬別這樣,亨利。我年紀大了,你知道,任何一點兒小小的失望都會使我流淚。我以為她已經回來了,可現在你隻收到一封信。”

“咦,你這是怎麼啦?我以為大家都知道她要到星期六才回來的呀!”

“星期六!哈,想起來啦,我的確是知道的。我懷疑我的腦子是不是有點毛病。我當然知道啦!我們為什麼不為她做好一切準備呢?好了,老夥計!我現在得走了,不過她回來時我會再來的。”

星期五傍晚,又來了一個頭發灰白的老淘金人,他住的小木屋離這兒差不多一英裏。他說小夥子們想在星期六晚上過來熱鬧熱鬧,痛痛快快地玩一玩,如果亨利認為她在旅行之後不至於疲倦得支持不住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