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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程期？那個破案的人對不對？”
程期剛來到知縣府門口，就被一小童拉住袖子，是方才那個在堂上用糖葫蘆為她據理力爭的孩子。
他就這麼仰著頭，一雙眼幹淨透亮，不沾半分塵埃。
程期一愣，覺得心口熱熱的，那抔雪好像沒那麼涼了。
她點點頭，答：“我是。”
小童笑的咧出一排大白牙，“我就說他們騙人！”
總有人相信她的，哪怕隻有屈指可數幾個人，程期渾身鬆快了許多，摸了把孩子的頭。
“玩去吧。”
“師父，那個知縣的女兒看著，反正精神不太正常的樣子，你……”
“你去查查她出嫁前的事。”
出嫁前？
“師父，你如何知曉她是嫁出去的女兒，我可沒提！”
沈星還搖搖頭，還真是個愣頭青，“那知縣病了這麼久，按你說的他女兒精神不正常，一口咬定此知縣非彼知縣，早該去羽衛那裏鬧了，遲遲等到今日，還如此著急，必定是從婆家趕回來的。”
程鈺卿似懂非懂，動作遲緩的點點頭。
這小子練功那是一點就通，甚至能舉一反三，說是武學奇才也不為過，可一到了其他方麵，腦子就不夠用了。
也不知鎮南王平日都怎麼教他的，莫非真當親兒子捧著？
程期拍拍他的肩，“去吧。”我的好大兒。
平南縣知縣之女，姓趙名舒，趙舒，字麵意思，他父親就希望她這一輩子舒坦順心。三十歲才得這麼一個閨女，老知縣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都摘下來給她，捧在手心裏怕凍了放嘴裏怕化了，給小姑娘養成了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樣，三觀雖然沒什麼問題，卻驕縱成性。
也不知她嫁的何人，能不能受得住她這一身的驕縱。
程期關了腦中的簡單介紹，“妮妮，把趙舒和他夫君的事情彙報一下。”
妮妮的電子音頭一次有了些迷糊，像是沒睡醒，“你不是讓那個好徒弟去查了嗎？”
還真是沒睡醒。
“你猜出我想要趙舒的信息，便投給我了，這麼主動我本該欣慰，但你發的這是什麼？全是概括，我要的是具體的，程鈺卿都比你靠譜。”
“最重要的是，我讓他查的是趙舒出嫁前的事情，問你的是出嫁後的事！”
程期有些惱了，接著道，“再有，他去查他的我問我的，怎麼你想什麼呢？我發現你升級之後，所謂的戰鬥係統和個大餅一樣，反倒是偷懶越來越得心應手了。”
妮妮立馬打起十二分精神，“怎麼會呢，我這也是怕給您增加負擔，多休息休息，怕累著您啊，我馬上將您想知道的內容發出來，稍等！”
還“您”？真是學壞了。
沈星還眼珠一直黏在程期臉上，自然將她所有細微的表情都瞧了去，他知道不該問，但他還是想問，於是……他問了。
——“你腦子裏有什麼東西嗎？是在和什麼神識對話嗎？它腦子不太好惹你不開心了？”
程期如臨大敵，瞬間轉頭對上沈星還的眼睛，這雙眼睛除了好看還真是一無是處，怎麼還亂瞟呢？
這都能猜出來，這廝的腦子也太好使了些，能不能分個一星半點給她那個蠢徒弟？
程期冷冷道：“你越界了，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話畢，又想起來什麼，從腰間摸出個瓷瓶丟給沈星還，“反正不會威脅到你以及你家殿下的安危，你大可放心。一日兩粒，早晚各服一次。”
昨夜睡下之後她到底又翻身起來放了點血給沈星還煉丹藥，她也不能一直畫餅，好歹得給點實質的好處不是？她雖不懂藥理，但她的血已經是大補，且又被她施法煉化收納了天地靈氣，吃太多保不準爆體而亡都有可能，一日兩粒的量，她問過妮妮，很保險，吃了不會出問題。
沈星還看著手裏的小瓷瓶，忍不住拉過程期的手，她便是在掌心取的血吧？每次都手起刀落，仿佛傷的不是她而是別人。程期的手心光潔白膩，上好的羊脂玉一般，連個繭都沒有，更別說疤痕。
這既不像習武握劍之人，也不像被千刀萬剮過傷愈的手。
他忽然在想，是不是她無論受過多少傷，都不會被人看見也不會被記住，就因為……傷好的快，或許……還會因此招來記恨。
程期看他瞧著自己的手魔怔一般，不說話，竟還越看越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