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生理期實在麻煩，孟梨接下來幾天都沒出去。
在家實在悶得無趣，她就把糖圓兒拉過來，教她寫簡單的數字和字母。
三天後的下午，剛吃完午飯沒多久，程奶奶來找孟梨，問她有事沒有。
等孟梨說了沒事，程奶奶說：“那陪奶奶買點東西去？”
在這個家裏，也就程奶奶對她還不錯。
大姨媽走差不多了，孟梨自己也想出去，便直接點了頭答應：“成。”
程奶奶其實是人善心好，可憐孟梨。
她想著在戶口本上好歹是一家人，所以便想盡自己的能力對孟梨好一點。顧慧娟和程春良不接受孟梨，她這個老太太願意向她伸出手掌，讓她有個家。
這孩子最近愛回家了，她得利用機會。
想著好好哄一哄，興許這孩子也就改邪歸正了。
程奶奶帶著孟梨和糖圓兒一起去買東西，去的自然不是國營商店就是國營副食店。馬上要過年了，家裏一直都在存年貨，所以近來上街也勤。
然去得再勤，也並不是總能買到東西。
這個年代，很多東西都是拿錢買不來的。買糧食要糧票，買布要布票，就連吃口豬肉都要豬肉票。而這些票證的發放，每月每戶都有定量，不是想要就能有的。
孟梨作為一個還未進入成人世界的半大孩子，並不太管這些事。她跟在程奶奶身後，用一雙充滿好奇的眼睛打量各大店鋪裏的東西。
東西種類極其單調，除了日需品，其他的都很少。
這個年代宣揚艱苦樸素精神，沒事還要憶苦思甜，能吃飽已經是件幸福的事情了。
看了幾家商店，孟梨不由得在心裏默默感歎——這個時代的物資真是貧乏到讓她震驚了！
大首都尚且是這個樣子，那鄉下呢？
出了第一家食品店的門，孟梨剛想歎氣，程奶奶突然往她手裏塞了個東西。
她低頭一看是糖果，這口氣便沒歎出來。
糖圓兒也得了一顆糖果，在孟梨旁邊高興地說：“我的是紅色的，你的是綠色的。”
心裏微暖，孟梨笑笑，把糖果揣進衣兜裏。
糖果剛一揣好，她視線裏走過去一個穿軍裝的中年男人。
瞥眼一瞬間，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三天前卓西跟她說過，季琛今天在朝陽公園等她，要跟她單練。
她！給！忘！了！
孟梨猛地停住步子，心想完蛋了。
糖圓兒看她不走，自己也了停下來，回頭看她，“你又怎麼了？”
孟梨抿著氣看一眼糖圓兒，忽然又想開了。
她本來就沒打算去，既然時間已經過了，她就當這事過去了。
如果有人問起今天的事，她就說有事絆住了腳。
反正也是事實，她陪奶奶逛街辦年貨呢。
如此想定，孟梨心裏踏實了下來，繼續往前走。
糖圓兒剝了糖果放嘴裏，跑著跟上去。
***
卓西幾個沒什麼事，即便孟梨不領頭，他們仍然結伴各地拔份兒。
從東單到西單，從什刹海到王府井，從正陽門到西直門。
晌午之後，幾個人找了公園曬太陽休息。
卓西一副有心事的樣子，最後還是起了身，與周南三個說：“不行，咱們還是去朝陽公園看看去。”
衛東半起身子，“隻怕已經散了，約的不是上午九點麼？”
卓西就是覺得不踏實，仍道：“還是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