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裏怎麼就隻有她的父母？那女娘人呢？”
玉兒沒看到女娘本人，還覺得挺奇怪的。
“大人，她可能這會兒在生孩子。”
玉兒和錢畫瞬間瞪圓了眼睛，玉兒思考了一下。
“所以說，她大著肚子回來的，就是明麵上那個意思唄。”
“並不是我理解的懷了幾個月的孕。”
土地公有點不太好意思。
“這也是為什麼村裏人特別崩潰的原因。”
“這會兒快要秋收了，相親的人家特別多，看著一個未婚發髻的女娘大著肚子回來……”
玉兒明白了，怪不得大家這麼群情激憤。
“爹，爹不好了，小妹胎位不正，到現在還沒生下來，恐怕不太好。”
一條人命，不，兩條人命，再心狠這裏圍成一圈的人，也是看著那女娘長大的。
“聽我的。”一個頭發胡須花白，拿著拐杖的老頭，站出來說話。
“這是上一代的老族長，也讀過書的。”淸乖子給玉兒介紹。
“這孩子做錯了事，留肯定是不能留下，看看誰家親戚有山裏農戶的，半年裏挑一家嫁進去吧。”
“肯定是要出族的，但是索性山戶他們自己也不一定有戶籍。”
“還有把這丫頭的情況說明白，咱不占人便宜，做長輩的也厚道點，盡量還是挑好人家吧。”
“就這樣定了！都散了吧。”小老頭說完，轉身就走。
嘴裏也念叨著，“上天有好生之德，厚道點，厚道點。”
女娘的爹娘都止不住的磕頭，“謝謝老族長，謝謝大家。”
峰回路轉，柳暗花明。
“父母在，不分家，那孩子看看他家怎麼打算，不行就送去慈幼院。”
玉兒覺得他家未必會留下那個孩子，多半得送給別家去養。
若是個男娃，還好送出去一些，女娃娃隻怕就難了。
“給那個老族長一滴竹露（竹師兄給的）吧，為了他的善心。”
竹露，生機更重一點，滋養老人身體更好一些。
玉兒有段時間不曾回驪山了，手頭也不多了。
沒辦法，這其實是竹師兄采集的靈竹上凝結的露水。這玩意兒放不久，瓶子一旦開封，就得盡快用完。
“裏麵也就三五滴，剩下的給我們淸乖子吧，好好長大。”
玉兒突然想到自己那棵蟠桃樹，如今也有五百年歲，它凝結的露水，應該也不錯。
隻是又要辛苦師兄了。
“行了，我走了，那孩子有了後續，傳音給我。”
“是，大人。”
玉兒走走停停，錢畫時不時看向玉兒，抿了抿嘴。
“有話就說，有問題也可以問。”
“大人，我和錢正不通人間俗務，您當初怎麼就看中我們了。”
玉兒笑了笑，“你是不能理解今天發生的事吧。”
“過來。”玉兒摸了摸錢畫的頭。
“人間女子居於世間，從出生就是一步坎，長大成婚又是一步坎，生兒育女鬼門關又是一步坎。”
“一步一步又一步，不敢行差踏錯半分。”
“不僅是不敢，更是不能。”
錢畫聽到這裏，就忍不住了，“可是大人，她們是活生生的人啊，怎麼能連個犯錯的機會都不給。”